可他的語氣卻不帶任何強勢,柔軟得一塌糊塗,仿佛就隻是稀鬆平常的發了一句牢騷罷了。
這是他極為難得的一麵,言濃覺得稀奇,卻並不驚訝,“之前確定關係的時候,咱們就說好了,你沒跟我表白,我就一直叫你小叔。”
顧西宴似乎才想起有這個事情,“你占我便宜。”
“誰占誰便宜了?我最多就是口頭上占了你便宜,你可是……”言濃欲言又止,表情相當一言難儘。
顧西宴眉梢上揚,眼裡有些笑意:“我可是什麼?”
言濃臉一熱,埋頭吸了口麵條,咬牙道:“你明知故問!”
顧西宴眼中的笑意加深,神色裡浮現了一抹無奈,“濃濃,我這人比較遲鈍,你不說清楚,我不明白。”
濃濃。
這個親密而寵溺的稱呼,是言濃第二次在顧西宴口中聽見。
他是個感情內斂克製的人,極少表達,哪怕是他們在一起之後,他也從來都是叫著她的全名。
如今,突然換了一種稱呼,她好像並沒有覺得不習慣,反而感覺自己又離他近了一步。
“小叔,我想跟你聊聊我小時候的事情。”言濃小口小口吃著麵,主動提起了這個她不願提起的話題。
宴會上,顧西宴毫不猶豫的牽起她的手時,她就已經想好了要全部坦白,他接受也好,介意也罷,都是她應該麵對的。
無論結果如何,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麵好。
之前,是她怯弱,不敢直麵自己身上的問題,一直逃避,自己難受,也傷到了顧西宴。
“好,你想從哪裡開始聊?”顧西宴神色平靜,眼中的笑意卻慢慢淡了下來。
言濃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開口:“從我的養父說起吧……”
她徐徐道來,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說著彆人的故事。
那些仍舊灼燒著傷痕,被她一字一句的剖析在了顧西宴麵前。
言濃剛到陸家的時候,陸先生對她其實還算不錯,但隨著她一天一天長大,陸先生看她的眼神就開始出現了變化。
從一開始偷窺,到後麵肆無忌憚的打量,直至毫無底線。
終於,在某個晚上,陸先生推開了她的房門,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不太記得了,那段記憶好似被蒙上了一層遮羞布,但每每回憶起來,言濃就會止不住的恐懼和顫抖。
“小叔,我……我曾經被侵犯過。”言濃牙齒打顫,不自覺的抱緊了雙臂,隻覺得渾身冰涼。
她做了極大的心裡建設,才強迫自己看向顧西宴,可她仍舊無法坦然的麵對他。
但顧西宴的神色,卻不似她預料中的那般,嫌惡,冷漠。
他好看的眉緊緊皺著,神色裡沒有任何的驚訝,反而平靜得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言濃訝異的睜大了眼睛,心中疑問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西宴卻似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一般,神色複雜的道:“濃濃,被侵犯的隻有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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