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言濃才會一直退縮不前,哪怕是那天她突然問他,自己要以什麼身份留在顧家時,也不過是試探。
可他的回答,又讓她蠢蠢欲動的勇氣,再次湮滅。
哪怕是現在,她對他當時的回答,也是介懷的。
不過,她並非那麼扭捏糾結的人,隻要當下想到的,就會立即去實現。
所以,她選擇了跟顧西宴攤牌,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
“嗯。”顧西宴緩緩點頭,對於她突如其來的問題,沒有絲毫的驚訝。
他向來是個謹慎細心的人,上次言濃拿錯了手機,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可言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沉得住氣,竟然一直不曾提過這件事情,直到現在。
言濃倒是對他平靜的反應略感驚訝,轉念一想,他這樣聰明的人,又怎麼會想不到她會看到那張屏保呢?
但他和她一樣,選擇了沉默。
言濃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聯想到他上次的回答,她心裡又開始堵得慌,可這一次她不再逃避,而是直接問了出來,“顧西宴,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從來都不告訴我,是不是怕我因此糾纏上你?”
顧西宴是不婚主義,他身邊從來沒有女兒,像他這般潔身自好的男人,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跟一個陌生女人共度一夜,後來那個女人還有了他的孩子,並陰差陽錯的成了他侄子的未婚妻。
站在他的角度,用顧紳遺腹子的名義留下這個孩子,既留下了自己的血脈,也不會跟那個女人產生絲毫關係,的確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這樣想著,言濃心裡更堵了,她眼淚凝結在了眼角,滿是水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著顧西宴。
他最近真的清瘦了很多,原本飽滿的麵容,因為瘦削變得更加疏離冷淡。
聽到她帶了點受傷的疑問,他的神情依然是平靜的,可溫熱的手指,卻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我不是怕你糾纏,隻是那時還不確定,我將你留在顧家,究竟是因為孩子,還是因為那一晚太過難忘。而且,我以為那晚是你算計我的。”
他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她小臉上,輕柔的摩挲著,像是在撫摸心愛的珍寶。
言濃受寵若驚的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眼中的寒星一點一點被溫柔驅散。
他此刻的目光是有溫度的,和他輕撫著她麵頰的手指一樣,滿是溫柔愛憐。
言濃原本已經做好了從他口中聽到,讓她更加難受的回答,可他的回答坦誠而炙熱,沒有敷衍,也沒有刻意的去美化。
他沒有想要隱藏他曾經是因為孩子才將她留在顧家的想法,也沒有否認那一晚帶給他的回憶是難忘的,更沒有遮掩他曾經對她有過猜疑。
言濃心中滋味萬千,但最終都迅速消化進了肚子裡。
換位思考一下,她若是站在顧西宴的位置,未必跟他不是同樣的想法。
思及此,言濃對於他一開始知道卻沒有跟她坦白的事情釋懷了。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替自己委屈:“顧西宴,那天晚上我喝得爛醉,醒來就發現身邊躺了個陌生男人,我還以為是你趁人之危呢!”
說完,言濃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她扭過頭,有些彆扭的問:“那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跟你在酒店……”
這個話題對言濃而言終究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她才二十二歲,雖然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但總歸在這種事情上麵是很難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