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還在裡麵。”瞧出了她神情裡的失落,張秘書彆開了頭去,低聲解釋。
言濃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聞言隻木訥的點點頭。
張秘書看著她黯淡無光的小臉,忍不住歎氣,“言小姐,顧總隻是需要一些時間消化這件事情,您不要多想。”
雖然他有心安撫言濃的情緒,但他自己心裡其實也是沒有底的。
他跟了顧西宴很多年,顧西宴的性格與習慣,他幾乎都了若指掌。
顧西宴是最愛乾淨的,他有十分嚴重的精神潔癖,他的東西但凡被彆人碰過,他就不用再使用第二次了。
這樣的潔癖近乎病態的偏執,哪怕積極的配合醫生治療,也仍舊無法治愈。
至於原因,張秘書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可是這是顧西宴個人的隱私,哪怕是言濃,他也不會在顧西宴沒有允許的情況下,透露給她。
但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勢必會成為顧西宴心裡的一根刺。
“張秘書,他……”言濃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十幾分鐘過後,顧西宴回到了車上。
他先拉開的是副駕駛的門,見言濃不知何時換到了後座,他眉心冷冷一蹙,而後拉開後座的門坐了上去。
張秘書啟動了車,車廂裡異常沉默。
言濃與顧西宴並排坐著,疏離得宛如陌生人,卻又默契的都偏頭看著窗外,誰都沒有說話。
雨水衝刷著黑夜,窗外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空氣裡有一股苦澀煙草味,那味道濃烈得連他身上的鬆香味都遮蓋不住。
他在消失的時間裡,一定抽了很多很多的煙吧?
顧西宴是那麼克製的人,抽煙的時間極少,即便是抽也控製在合理的範圍。
可他身上的煙味這麼濃,顯然不是一兩根能殘留下來的味道。
在他抽煙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言濃心裡發苦,眼睛逐漸與外麵的雨幕重疊在了一起,她連近在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了。
她不想發出任何聲音,可喉嚨裡壓抑的嗚咽聲,在靜默的車廂裡,卻是如此的清晰。
顧西宴放在膝上的雙手,暗暗攥緊。
他冷著臉轉頭,手臂抬了抬,卻在觸及她脖頸上的紅痕時,又克製了收了回去。
張秘書通過後視鏡看著這一幕,心裡暗暗長歎了口氣。
一路無話的到了海藍雲天。
言濃雖然打了解毒劑,但是身體還是有些僵硬,她下車的時候,腿軟了一下,差點跌倒,狼狽的扶著車門才勉強站了起來。
已經走了幾米遠的顧西宴,回頭剛好看見這一幕,他冷著臉折返了回來,“走不了,不知道叫我嗎?”
言濃被他抱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了他的脖子,顧西宴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一言不發抱著她上了電梯。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到了樓上,顧西宴將她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去浴室放起了熱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西宴一直沒有從浴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