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隋!
“王書佐,你到底存何居心!”劉泗被對方越來越多的試探引燃胸中暴戾之氣,忍不住拔刀相向。
三日前,自己迷迷糊糊闖入這個世界,引發了一場殺戮,毀掉了一座城池,縱然力諫,慘絕一時的屠殺照舊發生。
但這在姓王老兒的嘴裡怎麼就成了身懷異學,胸藏大誌的表現?
亂世之中,人心詭詐!
如果說前身機緣巧合下認杜伏威做義父,有了三十義子的身份,得以暫保安全。現在戰火已經平息下來,這老兒仍舊不肯離去,繼續跟在自己周圍,莫非姓王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圖謀?
不錯,必然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姓王的書佐,往日在晉州城壞事做得也不少,並非良善之人,當過那麼多年的官老爺,心腸從裡到外都是黑的,輕信不得。
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的瞬間,劉泗心頭浮現出種種猜想。每一種,都將不好的征兆扣在眼前的王書佐頭上。
“豈敢,豈敢,老朽絕無任何歪心思。主公,您誤會了。我來此,隻是想提醒主公,挑選丁壯,編練人馬的事不能再等了。”
“收攏人馬?作死!你讓我私自拉隊伍,不怕掉腦袋嗎?”劉泗心緒平靜下來,收刀回鞘,仍沒好臉色的瞪了王書佐一眼。
“主公還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晨,杜總管派人冊封您為江淮軍‘上募’營仁勇校尉,有權招募部曲!”
這個消息對劉泗衝擊頗大,比王書佐的討厭嚴重多了。他不由繃直了身體,眸子緊縮,連忙追問“仁勇校尉,從屬上募營?”
“不錯。這是杜總管新出發的招募檄文,欲建立一支上募親軍。主公請看。”
“今招子弟兵五千,由各義子統領。臨陣後退者,斬。不遵號令者,斬。不能破敵者,斬。入選者配鐵甲長劍,良弓大馬,要能以一當十。戰後財物美女,上募子弟先選。戰死的?,妻妾陪葬。欽此。”號令大意如此。
“就在剛才,今早您外出的當口。杜總管先派人當眾褒獎了您獻城功勞,還賜下了丁縣尉座宅院給您居住。不久,又派了左軍統領王秀英帶來一張寫著仁勇校尉的告身和一方虎符金印,並說,讓您馬上整軍,準備跟著大隊人馬出征。還有,晚上到中軍府衙向杜總管報道。時間緊迫,主公趕緊回去吧!”王書佐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玉冊和一個烏光粼粼的虎頭大印,雙手捧給劉泗。
“急什麼,容我三思。”劉泗接過玉冊和虎符大印,長吸口氣,隻覺滿滿的儘是惡意。
杜伏威一介梟雄,果然不簡單。表麵對自己倚為心腹,又回賜寶刀,實則為讓類似自己的義子們效死力。
封賞下來的仁勇校尉,也隻是個臨時的草頭官職。玉冊是木頭新刻的,虎符上還帶著未洗儘血跡,顯然是從官兵手中繳獲的。從現在起,他劉泗也是義軍低級將領了。
可拿啥本事去當一個仁勇校尉?還是‘上募軍’敢死隊將官!太平時節長大的人,在這亂世無名望,無兄弟,無勇力,更不會騎馬射箭和兵書戰策,上陣廝殺豈不是要命?
最致命的一點,在後世肥皂劇中,隋亡後好像是李唐什麼世民的坐了天下,根本沒有聽說過杜伏威這個名字。不用說,所謂的江淮軍要麼被隋軍剿滅了,要麼後來的唐軍扼殺了。投身杜伏威賬下作敢死隊,絕對沒什麼前途。
北上去投李世民?將來運氣好不死還能混個開國功臣。猛然間,腦子裡又想起後世屢次被搬上大屏幕的玄武門之變,喜悅迅速淡去。
劉泗麵露愁色,弑兄殺弟,顯然李二也不是個什麼善茬,指不定哪天就掉了腦袋。
“王,王將軍還說,……”王書佐王蒙還準備補充。
劉泗煩躁的打斷,低喝道“打住。我問你,現在是哪一年?除了大隋天子,可有李唐皇帝?”?“今年的年號是大業十二年,天子隻有大隋天子,好像叫楊廣。哪來的李唐皇帝!”王書佐是塊天生的料幕僚,麵對劉泗的瞎問,儘職儘責地回應。“
“唔。”劉泗恢複了些精神頭,思考未來。大隋未滅,李唐尚未出現,天下大勢還在群雄爭霸階段。如此還好,就投身其中爭一爭這花花世界。縱然敗了,李唐仍舊一統天下,大不了乘船逃到海外。就憑那些蠻荒土著,略微帶一隊人馬就能立足。
惶恐之心既去,就準備謀劃當下。
“剛才,王將軍還說,石頭巷到縣尉府,十幾條街和坊子,兩千多戶丁壯都歸您治下,任您隨意驅使。”
“剛屠了城,現在選幸存者為兵,這如何行?”劉泗嚇了一跳,此行徑是妥妥的被下黑刀節湊。
“大人,亂世之中,擴軍招兵都是如此。再說了,您現在是仁勇校尉,沒人敢反抗的。至於來日養兵、打造鎧甲、招募豪傑投效的本錢,根基都從這裡開始,您得重視起來!”
“我自己的本錢根基,這個仁勇校尉麼?”劉泗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
義子就義子吧,朱元璋還是義子出身呢。好歹也是個小頭目了,比第一波衝陣的炮灰強。說不定哪天時機來臨,能打下一塊地盤呢。到那時,背負天命的穿越者,除了位麵之子,哪個搞不定?
劉泗徹底安下心來,就準備返回去挑選人馬。
剛入城,還未至石頭巷,當麵就有衛士攔路“輔伯設宴,請眾將軍慶功。”
看到自家東主心有遲疑,王書佐趕緊低聲說道“主公且去,挑選人手之事屬下會辦妥。您新入軍中,切記不可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