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隋!
八月初一,江淮義軍籌集到足夠的船隻,大部渡江南下。迷霧散去,杜伏威的目的已被王蒙老貨猜透。義軍一號人物杜伏威和二號人物輔公佑都是北地漢子,其麾下主要將領都是來自山東。
大業九年,長白山下知世郎王薄扯旗舉兵。四方風起雲湧,杜伏威也率眾起義。
大業十年,齊郡通守張須陀奉命討賊,隋軍‘八風營’連續擊破數十萬義軍,麾下勇將秦叔寶和羅士信並稱山東雙雄,更是令義軍聞風喪膽。
杜伏威就是從那時開始效仿張須陀挑選有勇力者收為義子。
接連大敗,在山東立不住腳,不得已轉戰到江淮地區。隨著勢力漸漲,義軍十分覬覦江南的財富,故而雖然隻占據了曆陽郡的一兩個小縣城,杜伏威就自稱曆陽總管。現在,更是決定舉全軍南下,掠奪財物順便進逼江都,給隋帝楊廣老兒點顏色瞧瞧。
故而聽聞老營六安失守,杜伏威才乾脆任命新收的義子劉泗前去對付官軍攻勢,看似信任有加,實則是放棄了對江北土地的爭奪。從本質上來說,江淮義軍仍舊沒有脫掉流寇本色。
王秀英和弟弟王秀石帶了兩千老兵留下督戰,實際上整個晉州城落在了劉泗這個前軍副將掌控之中。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一座城池,這還不算天命加持?故而,王蒙王大書佐乾勁更勝往昔。
“掠財,招兵,立基業!”
五六天後,招來了足足兩萬兵卒。雖說還是以流民為主,但大致骨乾和小頭目都是以晉州地界有家室的為主,可靠性增強了許多。至少不用擔憂隊伍一拉出去就潰散了。
劉泗急於招兵買馬,著令王蒙儘力安排飯食,使得流民暫有所安,對於仁勇營十分感激,訓練起來也沒鬨出什麼亂子。
誰料劉泗忽然要分出大半人馬開荒種田,城裡更有流言傳開,說是劉校尉要發配流民取修整房屋,加固城池服徭役。
此消息一經傳開,非但流民驚疑不定,連王秀英聽聞,也對劉泗起了三分懷疑,秀手一揮,直接操練本部兵馬去了。
對於猜疑和質疑,劉泗一意孤行,認準了種田爆兵平推天下流。
“主公這是剛愎自用,拒絕納諫!”見劉泗著了魔似的,王書佐氣得直哆嗦,走來走去。
老貨自從在仁勇營當文書以來,脾氣也見長,處處效仿前漢丞相蕭何。在他看來,不抓緊訓練兵馬準備打仗,反而派遣人手種地,純粹是為他人作嫁衣。
至於糧草輜重,有刀槍在手隨時都能籌集來。他認為隻要多收攏前來投奔的晉州子弟,就能進退自如,乾一番大事。
對於這種亂世草頭王的做法,劉泗則顯出了不同一般的固執,堅決要效仿史書上老朱的高築牆,廣積糧和緩稱王策略。
看到王書佐這種態度,劉泗得意的直笑。老貨是個合格的賬房先生,卻不是有用發謀士。按時發放糧餉,給眾兵丁登記造冊,辦理平常事務井井有條。
對於王書佐骨子裡的官吏習慣,劉泗任他發揮。但隻顧眼前掠奪,不管生產是無法長久的。
古代作戰和玩遊戲中的程序化不同,是需要用金鼓旗幟來指揮進退,調動士兵作戰。故而,劉泗不得不遵循古老的規則,選拔晉州子弟充當隊長(十人一隊),幢主(百人一幢),司馬(十幢一司),短時間內就招足了軍隊。
“讓所有隊長挑選勇士留下,湊足五百人,為仁勇營本部,其他人按府兵編組組織開荒種田吧。”劉泗最終做出決斷。
自從猜透杜伏威目的後,就明白北攻六安隻是個幌子。隻要先放出風聲,再循序漸進打造部隊,等兩三個月後就有了立足之本。到那時,無論是北上作戰,還是渡江替江淮義軍開疆拓土,都有可供選擇的餘地。這個明著借口種地拖延時日,暗裡練兵的手段得到了王書佐的認同。
“好,還是主公有法子,隻要我們在晉州穩固了根基,還怕什麼官軍來攻?就該這樣辦。”王蒙最終讚同道。
“少羅嗦,快去安排人開荒取,少在此瞎咧咧。”劉泗故作生氣,他還真沒想過在晉州立足。什麼名的暗的,全身亂彈琴。
在看軍隊編製,杜伏威給的上募軍仁勇營的兵額是五百,眼下連五百套鎧甲都還沒有著落,鎮壓隨便拉起來兩萬烏合之眾,一旦真正上陣打起來肯定是不堪一擊。
軍隊必須習而練之,對此劉泗下了死命令。
伐木作盾,聚鐵打刀,再收集銅錢打造魚鱗甲,經過十天左右終於湊足了五百套鎧甲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