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見似乎明白了百裡玄的意思。
她看了看兩人手中的傘,笑著說道,
“有勞太子殿下了,臣妾與七殿下,一人一把,正合適。”
她笑著接過兩人手中的傘,轉頭看似不經意撐起的,卻是嚴大管家遞來的那把。
待兩人身影徹底消失在大雨之中,百裡瑾不由地輕笑了一聲。
唐月見可真越來越有意思了。
當著眾人的麵,不敢拂卻他的心意,收下後用的卻又不是他的那把。
“太子殿下,您回來了。”
他還在想著唐月見方才的表情,身側卻響起了另一道女聲。
側目看去,百裡瑾似乎這才想起,自己遠赴邊塞前,還娶了一位太子妃。
看著身側與唐月見截然不同的女人,百裡瑾微微頷首,眼神裡卻閃過一絲嫌惡。
要是當初他娶的是唐月見,說不定現在會有趣的多。
不過他也好奇,明明在嫁給那個瘸子之前,唐月見還對他那樣如癡如狂。
難道嫁做人婦後,性子便收斂的這麼快?
這前後截然不同的性子,倒讓他有些懷疑,現在的唐月見還是那個唐家大小姐嗎?
這個唐月見的身上,究竟又藏了多少秘密?
……
京中大年三十的那晚,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不久後,宮中便傳來喪事。
坊間傳聞,常年居住在冷宮的那位娘娘,某天夜裡,悄無聲息地被凍死了。
還是次日去送飯食的小宮女察覺,不然人沒了都無人知曉。
又聽說,那位娘娘死去的那晚,皇帝在那冷宮之中,獨自一人坐了一晚。
皇後的寢宮,也燈火通明了一整夜。
這些傳聞真真假假,當冬眠與海棠告訴她這些時,唐月見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商汐明明是被那高牆深苑逼死的,百裡策為了臉麵,竟對外宣稱商汐是凍死的?
可笑,人人都說“最毒婦人心”,可又有誰真正知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心思?
那晚皇帝究竟有沒有在商汐身前獨坐一晚,唐月見無從得知。
隻是後來聽唐鎮談起過,皇帝似乎某夜之間,老了許多。
她倒是希望在那深深宮牆之中,最初的那人,心中還有她最後的位置。
百裡玄也終於回了京中。
隻是在經過那晚之後,他似乎一直都還沒想好怎麼麵對這個事實。
他回來了,又好像沒回來。
商汐頭七他沒有去。
百裡策論功行賞,他也始終將自己關在那一方書房裡麵。
百裡瑾辦的慶功宴,專門派人來請他,他也讓嚴叔回絕了那人。
許久未見,唐月見心中有許許多多的話想同他講。
隻是每回自己端著溫熱的飯菜站在緊閉的書房外,一站就是一天。
“王妃,您還是……回去吧。”
嚴大管家幾番經過,看著她單薄落寞的背影,終是無奈地歎息勸道。
“殿下要是願意開口了,還麻煩嚴叔知會我一聲。”
她低頭苦笑著,看著已經泛涼的飯食,雙手早就凍得沒了知覺。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百裡玄。
似乎對這個世間,再無任何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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