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該確定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薑嬈沉默地把土填了回去,隨即用力地丟掉了手裡的鋤頭,那鋤頭咻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如果你不是為了那個獎勵來的,那就已經沒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喻白說了這麼多都沒聽見薑嬈說一句話,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
看著她的背影,喻白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在翻湧。
突然很想……抱抱她。
“薑嬈。”
他喊了她的名字。
薑嬈緩慢地轉過身來。
喻白微微失神。
第一次見到她,她給他的感覺就是,她生來就應該高高在上,不管遇見什麼事都遊刃有餘,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是高不可攀明媚張揚的。
但現在她表情很難看,雙手沾滿了泥土,握著那個不怎麼值錢的銀麒麟。
“你……”
“怎麼死的?那兩個人動的手?”
喻白繃直了唇,“不是說好了,你得自己查。”
“我現在不想查了,我有點後悔。”
“什麼?”喻白語氣詫異,她不像是那種會後悔的人,她應該是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後悔的人才對。
“後悔白天沒下死手。”
薑嬈說完就朝外走去。
喻白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就算殺了他們也沒什麼用,那件事有些複雜。”
薑嬈看向他,“說清楚。”
喻白覺得她今天要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一定會衝動的去殺了那兩個人,萬一這影響到了這裡的規則,不知道她會怎樣……
他猶豫了兩秒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他並不是自己主動回來的。
他原本準備永遠都不回來的,他很清楚自己相當於是被拋棄了,隻因為出生的時候群鴉環繞就被認定是不詳子,被放養了。
在國外的那些年他艱難地活著。
是他們突然寫信過去,說很久不見了想一家人團聚,讓他回來和他們親近親近,參加一下他弟弟的婚禮。
他猶豫了很久這才回來。
這次是打算和他們徹底說清楚斷絕關係的,但是他一回來就被要求和安排好的人結婚。
他們說那個姑娘是他們特地請了算命先生算了的,能中和他身上的不祥,說他們成婚有利於他以後。
“你們隻是不希望我影響你們吧。”
被拆穿了的兩人有些心虛,但很快就用怒火將這種情緒掩蓋。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你身上流著我的血,要不是你是我喻家人,我才懶得管你!”
“這麼多年你確實也沒管。”
“放肆!怎麼和你爹說話的!”喻父氣憤地摔了杯子,“這個親你必須成!”
他被關在了屋子裡,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下人在議論這樁婚事。
說是最近家中生意不好,喻父為此愁眉不展專門去請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那算命先生說是家中有災星,流著他們的血脈,就算再遠都會影響。
想要解決這個難題,要麼是這不祥之人不在了,要麼就要找一個命硬的能鎮住他的人共結連理。
他們寄的那封信,說是讓他回來一家團聚,實則懷著最卑劣的心思。
讓他無法自由,回來接受他們的安排。
喻白找了機會逃了出來,他去了他們找的那個所謂的新娘的房間,他當時是想要放她離開的,不希望再有人像他一樣被所謂的命格束縛。
可是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那麼大。
她很害怕的大喊不肯和他離開,引來了其他人,在他放棄準備獨自離開的時候拿起花瓶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那個時候她的精神已經有些問題了,估計是被喻父喻母他們逼的,做了這件事後她清醒過來跌倒在地瑟瑟發抖。
喻父探了他的鼻息,說沒氣了。
新娘嚇得渾身哆嗦,想到自己殺了人捂著腦袋崩潰哭喊。
加上喻父喻母在一旁的指責。
她情緒失控衝了出去,跌到了井裡。
但其實……
“我那時候是活著的。”
喻白語氣沒有波動,“大概是我那些日子的反抗太過強烈,他們覺得我根本不會如他們意按照他們的安排去做。”
“恰好發生了這件事,他們就順理成章的演了下去,這樣我的死就有人擔著了,他們也可以毫無心理負擔不用擔上殺子的罪名。”
“他們就這麼把自己騙了過去,期盼著家裡的生意好起來。”
他的死未激起任何水花。
喻白神色凝重。
“你是被活埋的。”
“嗯。”喻白看著她說,“他們大概是覺得,那個新娘的命格能克著我,就把我也埋到了這裡。”
他們沒把他丟到井裡,不是因為顧念著什麼最後一絲親情把他好好安葬,隻是怕他醒過來罷了。
薑嬈深深地看著他,掙脫他的手。
下一秒,喻白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能去。”
“我讓他們來陪你。”
“不用,我不想和他們扯上任何關係了,我嫌臟。”喻白說得認真,“所以,你不用這麼做。”
“現在他們最寵愛的小兒子也沒了,讓他們互相折磨承受痛苦比讓他們死去要好。薑嬈,彆再弄臟你的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