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沉吟一陣,忽向張機問道。
“非此人不可?”
張機無比鄭重地頷首而道。
“是也。貞侯寒毒深入骨髓,必須儘快清除。天下有此醫術者,唯有華元化。貞侯之病,需用剝體刮毒之法,先除骨髓寒毒,然後我再用藥物治理,二者齊施,方可事成。而且,貞侯體內寒毒正從骨髓不斷向其身上五臟六腑逼近,當下我可先用藥物拖延,不過最多能維持兩月。若是兩月之後,那華元化還未前來。到時貞侯恐怕,”
“我已了然。張公遠途奔波,定是疲憊不堪,張公留下藥方吩咐下人煮藥便可。我早已令人在城內為張公安排一間清淨的宅院。張公在那裡歇息便是。”
曹操臉色默然,張機按照曹操的安排,留下藥方,各做吩咐後,便隨一隊軍士離開了貞侯府。
次日,曹操急聚麾下文武,特為此事商議。
“貞侯危在旦夕,當下時間無多,不如丞相請當今聖上擬旨一封,召令那華元化到洛陽。帝命不可違,那華元化豈敢抗旨!?”
張頜起身拱手,先是諫道。不過很快便被對席的程昱搖頭反駁道。
“漢室落寞,天下人皆認為社稷操縱於丞相之手。用帝命召令,隻會打草驚蛇,讓那文不凡起疑心,以為丞相或是丞相麾下有重臣病危。如此一來,文不凡豈會輕易放那華元化來京。”
“哎呀!此事容易,隻要丞相予三千虎豹精騎,我立即引兵殺入河東,將那華元化給丞相擄來!”
典韋忽地站起,一啪胸膛,便是毫無忌憚地叫了起來。曹操眉頭一皺,當場怒斥道。
“匹夫之勇!文不凡麾下猛將如雲,隻怕你還剛殺入河東境界,就被他麾下猛將攜手擒住!”
典韋被曹操如同當頭一棒地一喝,這才記起文翰麾下那個個驍勇善戰的將領,特彆是那關羽和趙雲,武藝絲毫不損色於他。典韋也知自己剛才過於托大,不過還是扯著臉,憤憤不平地坐回席上。
“主公,硬取是非是上策。看來還需許以其利益,方可成事。”
荀彧忽然張口說道,荀彧之言甚合曹操心意,曹操微微頷首,應道。
“文若所言是理。就不知我該如何施以利益。文不凡時下官至驃騎大將軍,若再往上封賞便是封王。這是萬萬不可。”
“丞相,那文不凡初得涼州,不如就將涼州牧之位封予。”
坐在武將首席的曹仁,附議而道。曹操沉吟一陣,很快便是搖頭。
“涼州之地乃文不凡一兵一卒攻克取下,涼州遍地儘是其兵馬據守。這涼州牧封與不封,對於文不凡來說,已是無關緊要。
當然,若他得之涼州牧之位,便可名正言順統領涼州。這也可納為籌碼之一,也可做錦上添花之妙。”
之後,曹操與一眾文武商議近兩個時辰,亦無想出可行的辦法。
此時殿下一片寂靜,曹操臉色一凝,猝然站起。
“看來我還是要親自約見不凡,才可定奪此事。”
曹操注意落定,當下擬書一封,令使者持書趕往河東。此時曹操全部心思,幾乎都在郭嘉之病之上,郭嘉一日未曾脫險,曹操實在難以安心謀劃大業。
中原之事,暫說至此。再看在天下之南,交州。
交州之地,與江東、益州、荊州交界,遠離中原,朝廷難以管轄,因此常有野望之輩,在交州自立一方。
昔年交州刺史朱符,貪欲不足,向交州各郡強收重稅,因此引起百姓反抗被殺,後漢朝派遣張津為新任刺史。哪知張津亦是野心之輩,他舍前聖典訓,廢漢家法律,嘗著絳帕頭,鼓琴燒香,讀邪俗道書,雲以助化,欲借此籠絡人心,迷惑百姓,在交州自立為王。可惜好景不長,張津的野望被其麾下部將區景發現,不久便被區景設計殺死。
張津被殺,區景見當時荊州牧劉表勢大,率眾去投。劉表得知此事後,欲趁此時交州正亂,派兵取奪。於是劉表派大將賴恭,前往接替了張津的位置,同時又派部將吳巨出任蒼梧太守,接替已病死的原太守史璜。
劉表欲將交州大權儘攏,為避免劉表的勢力過於強大,漢廷下詔任命士燮為‘綏南中郎將’董督交阯七郡,分奪劉表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