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謀!
洛陽城上至當今聖上漢獻帝,下至黎民百姓,聽得此事後,無不驚駭,不可置信呢。可知曹操可是被天下人稱之為絕世奸雄,素來無情冷酷,甚至曹操還曾有言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之後對於此事,多有不同的流言流出。有人說,曹操之所以如此,是看在郭嘉那鬼才的才能份上,為籠絡其心,才會如此。亦有人說,曹操是借著此事,來安穩麾下文武,特彆是那些新投的袁氏舊臣,這些人侍奉袁氏已久,難免心中不會多有顧慮、憂心,曹操此舉正是為了證明他禮賢下士,安撫人心。類似這種流言,層出不窮,但卻無一是說,曹操是真心實意所為。
半月後,張機從宛城趕至洛陽。張機,字仲景,南陽郡涅陽人。張機從小精通博書,並對醫學有相當的愛好,少時十分敬佩戰國名醫秦越人觀色察病的醫術,感歎當時的名士但求在官場上追名逐利、趨附權貴而從不留意醫藥學。其後拜同郡名醫‘張伯祖’為師,後來醫術精進超過其師所授。
張機因其醫德,受百姓擁護,曾被舉為孝廉,後來官拜長沙太守。遂年天下大亂,戰火遍布天下,天下各地百姓死傷無數。時又逢荊州疫病流行,民眾鄉親傷亡甚重。不但得病者數量龐大,而且難以救治,百人無一者能夠痊愈。不到十年時間,由於瘟疫病流行,張機家族二百多人死了三分之二
張機心懷百姓,見郡中百姓受疫病折磨,如有割心斷腸之痛,至此治療疫病便成為,張機在醫術之路的動力。
張機見漢室沒落,天下各地諸侯,為奪權勢,相互攻伐,根本無人管百姓正受疫病之難。張機曾數番對朝廷為百姓乞求藥物,且望朝廷派人馬,協助他共同對付疫病。而那時執權者,正是挾持漢獻帝於長安的,李催、郭汜二人。這二人自私貪欲,豈會管百姓死活,連番拒絕張機的請求。
張機心灰意冷,毅然辭去官職,專攻醫術,決心要製服瘟疫。他勤求古訓,博采眾方,繼承先代醫學成果,更曾密集走訪天下各地,收集民間治病的方式整理成冊,此時張機在治療疫病傷寒的領域上成就之高,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張機趕至洛陽,曹操聽得兵士來報,親自到城郭迎接。此時的張機不過是一介布衣,而曹操卻是當今天下擁有最大權勢的人臣,張機見曹操親迎,不免起了幾分驚異。曹操和張機敘禮過後,便立即提起郭嘉的病情。
“張公若能治好貞侯,便是對曹某有天大的恩情。到時隻要是曹某力所能及,無論是何等要求,曹某定然有求必應!”
曹操拱手執禮,對著張機就是一拜,張機受寵若驚,連忙回禮拜道。
“某不過一介布衣,豈敢受丞相如此大禮。更何況治病救人乃是醫者的天職。而且荀公早前在書信中,已與某說明利害。貞侯之命,關乎天下。若能救得貞侯,丞相就能早日平定天下,使天下黎民百姓免於戰火。此實為,救一人者,而救萬萬之眾耶。某定當竭儘所能!”
“張公大義。如此還請張公快快動身。”
曹操一擺手,引著張機上去旁側馬車。少卿,馬車風馳電掣而動,往貞侯府直飛而去。一個時辰後,張機為郭嘉診治完畢後,眉頭深鎖,滿臉凝重,立於一旁,久久未有發言。曹操在旁心急如焚,等候許久,曹操麵對袁紹近四十萬大軍時,尚且能夠平心靜氣,冷靜而對。而不知為何,隻要是關乎到郭嘉的存亡,曹操就難以控製情緒,或許在曹操心目中,郭嘉不僅僅隻是謀臣,那般簡單。
又是半柱香過去了,曹操正欲張口去問。張機一直緊閉的嘴巴,此時終於發言。
“貞侯體內寒毒已是深入骨髓,若用藥物隻怕未能及時根除,寒毒就蔓延到其五臟六腑。到時縱是神仙下凡,也難以治愈貞侯之病。”
曹操刹地暴瞪雙目,踉蹌數步,慘呼道。
“難不成連張公亦無法治得奉孝!?”
張機見曹操心神如遭受極大的打擊,連忙又道。
“丞相不必驚慌。貞侯之病,雖是頑惡,但某卻有一法可治,不過若施此法,還需一人配合。否則難以事成。”
曹操一聽,頓時喜色狂湧,一把抓住張機之手,急問道。
“張公要得何人,曹某立即派人重禮聘請!”
張機臉色凝重,甚有幾分為難回道。
“此人隻怕是曹丞相,也難得請來。”
“哈哈哈!!!張公此言差矣,曹某勢鼎天下,天下誰人不畏,誰不欲得曹某庇佑。如此試問,是何等人物,是我曹某請不得耳!張公,你但且說來!”
曹操怒極而笑,張機沉吟一陣,緩緩說出。
“此人正是昔日在洛陽天牢內,為冠軍侯兄弟三人,剝體刮毒的華佗,華元化!”
“竟是此人!?”
曹操頓時一驚,一雙細目即刻眯成一條細縫。華佗此時在文翰麾下入仕,暫且不論華佗醫德如何,先看曹操和文翰的關係。兩人此時,表麵雖是風平浪靜,相安無事。但無論曹操還是文翰,皆是將對方視作爭霸天下道路上最大的對手。
而‘鬼才’郭嘉乃是曹操麾下最為重用的謀臣。郭嘉對於曹操來言,就如同人之雙臂,虎之爪牙,馬之四蹄,鷹之雙翼。若是郭嘉當真病危,文翰最多隻會惋惜一番,但更多的定是慶喜,少了一心腹大患。
如此推算,文翰會應諾曹操的相請,派華佗來救郭嘉的可能性,絕對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