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用上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然後提起他的衣領,道“孫笑山殺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去攔著?柴家被滅,你怎麼不攔著?連這些都做不到,你還要和我講什麼大道理?”
“告訴你,白雲山和太常宗開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和周邊國家的所有百姓,也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代表蒼生,先看看你們做過哪些好事吧,說實話,你還真不配!你永遠不會懂,太常宗這樣的宗門,但有一人活著,本就是蒼生之患。”
說著提刀走過去,一刀捅穿了玄三的胸膛。
也就在這時,他察覺到金色鏈條崩裂,鐵陽澤身上的傷開始慢慢恢複,氣勢逐漸攀升,漸漸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林用不理他,也不理會剩下幾人狼狽的哀求,一個個都送去繼續陪伴孫笑山,然後轉身過來,將兩把玄器插到地上,道“沒有你作惡的證據,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來吧,是就地殺了我,還是要抓我去見白風真人?”
“哈哈……”鐵陽澤笑聲裡透著一股子瘋狂,他氣息鼓蕩,周圍竟是刮起一陣狂風。
“林用,你很好!”
林用隻覺肚子一疼,眼前的風景飛速變換,知道是被鐵陽澤打飛了出去,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時,他麵前出現了鐵陽澤的臉,和一隻沙包大的拳頭。
“碰!”林用頭被錘進了地上。
“鐵陽澤,你敢傷林用!”白澤這時才跑回來,他並無攻擊的手段,隻能去咬鐵陽澤的腿,一麵說“林用,堅持住,我就來!”
還未咬到鐵陽澤,白澤便被一股無形氣體隔開,鐵陽澤輕輕一震,白澤也飛了出去,掛到了一棵樹上。
就在這時,天地間風雲變幻,化作一張遮天大臉,臉是個女子的模樣,她環顧一圈,見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頓時杏眼圓睜。
天上頓時電閃雷鳴,黑雲壓城。
鐵陽澤感覺像是天將傾下,肩膀上沉甸甸的,覆蓋了靈界物質的雙腿竟是接受不了,發出嘎吱吱的聲響。
“哈哈……”半晌,女臉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聲震群山,鐵陽澤隻看見不斷有飛鳥成群飛起,卻被笑聲刺破耳膜,雪片一樣落了下去,原本一片青色的崇峻山脈,霎時間成了綠灰相間。
鐵陽澤再站不住,倒在地上吐了口血,五官都有鮮血流出。
“孫玉兒,你也是成名多年的前輩,何必為難年輕人。”就在這時,一個溫潤的聲音插了進來,春風化雨般消解了女人的聲音。
孫玉兒道“白風,笑山死了,我的弟弟死了!”到後麵幾個字時,聲音近乎尖叫,鐵陽澤隻覺腦袋一暈,耳朵嗡嗡作響。
“澤兒,怎麼回事?”那個聲音問,“凶手呢?”
鐵陽澤搖搖晃晃站身來,閉目長長吸了一口氣,平靜道“師父,徒兒追拿孫笑山,一時失手,造成大錯,請師父責罰。”
“是你!”女人尖叫一聲,雲氣化作一個風雷大手,向著鐵陽澤抓去,恨恨道,“好個鐵陽澤,不把你抽筋拔骨,靈魂分離,折磨個千萬年,老娘就不姓孫。”
鐵陽澤保持著躬身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巨手即將抓到鐵陽澤時,卻被風氣吹散。
女人登時驚怒交加,直接罵道“老狗,你要攔我?”
那溫潤聲音一滯,半晌喝到“放肆!”
聲音一出,四野聽聞,女人遮天大臉都起了一陣漣漪,顯然是吃了點小虧。
“白風!”女人怒道,“想發動戰爭是吧,那就來呀!白風,今日不讓出鐵陽澤來,我太常宗和你們白雲山不死不休!蒼安,你是聾子嗎?我被人欺負到這步田地,你還要做縮頭烏龜?快給老娘出來!”
溫潤聲音歎了口氣,不再理會孫玉兒,問鐵陽澤道“澤兒,當真是你殺的孫笑山?”
鐵陽澤輕笑一下,跪地道“陽澤既然做了,就有承認的勇氣。”
那聲音又歎口氣,道“如此,我知道了。”
鐵陽澤向天空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失手殺了孫笑山和玄三,這條命抵給你們便是。”
又朝西南風扣了個頭道“師父待我如父,弟子無以為報,來世當牛做馬,必當不辭辛苦。師父,做弟子的不孝。”
說完站起身來,大好頭顱突然自動飛出,鮮血撒了一片……
林用突然夢見了鐵陽澤,不是現在這樣中年的樣子,而是鮮衣怒馬,正青春熱血。
夢裡兩人喝了三天酒,鐵陽澤拍拍林用的肩膀,轉身跳下一處懸崖。
風吹過來,將林用定在原處,林用聽到鐵陽澤的聲音“既然決定了要走的路,請一直這樣堅定不移的走,或許有一天,你真能改變這個世界。”
畫麵一轉,林用又看到鐵陽澤站在寫著正義的牌匾下,他的臉像是鏡子,映襯出同千千萬萬個一樣年輕的人們,他們舉手立誓道“我輩青年,是未來之砥柱,為兒孫之基石。生於世間,當為天地立律、為萬民立法、當為世界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