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唯有時刻守在二皇子身邊,必要時,便挾持二皇子來讓董卓那廝投鼠忌器,給我等爭取逃跑的時間。”
聽到張讓這話,眾人臉上雖露出驚色,但全都選擇了沉默。
顯然是認可了這個提議。
畢竟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麼尊卑有序。
皇子又如何,隻要能為我等打開一條生路,挾持就挾持了唄。
……
與此同時,袁家府邸。
太傅袁隗此時正端坐堂中,聽著下麵的人彙報情況。
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叔父,董卓攜重兵而來,其意叵測,是否應早作防範?”說話的正是袁家這一代的麒麟子,袁紹袁本初。
袁隗聞言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的眸光。
“防範?為何要防範?洛陽這潭死水,沉寂得太久了,正需要一股強大的外力來打破僵局。
董卓此人野心勃勃,便是最好的人選。”
在袁隗看來,這大漢天下,早已病入膏肓。
如今也隻剩下最後一口氣苟延殘喘。
董卓這把刀雖然危險,卻也足夠鋒利。
用他來斬斷大漢最後一絲國運,再合適不過。
唯有天下大亂,他袁氏才有機會問鼎那至高之位。
“既如此,侄兒便派人暗中與董卓取得聯係,也順帶表達一下我袁家的善意。”
年輕時期的袁紹,做起事來還是頗有章法的,否則也不會被選為袁家這一代的扛鼎之人。
“嗯,去吧,做得隱秘些。”
對於袁紹的安排,袁隗表示相當滿意。
……
與袁隗不同,太尉楊彪以及司徒黃琬這一批對漢室還保有基本忠誠的大臣,對於董卓的入京卻是深感憂慮。
他們雖厭惡十常侍的不守規矩,但更警惕董卓這等手握重兵,行事囂張跋扈的邊疆大吏。
相比之下,並州牧丁原雖也是率兵入京,但此人素有忠義之名,且修的是儒家之法,行事更有法度。
在楊彪黃琬等人眼中,屬於值得拉攏以及信賴的對象。
“丁建陽為人忠勇,若是有他幫忙製衡,或可讓董卓行事有所顧忌。”
楊彪與黃琬相對而坐,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和憂慮。
局勢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已經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畢竟權利鬥爭哪有拳頭來得更有說服力。
對方真要直接掀桌子,他們即便地位再高,麵對這種情況也是無能為力。
隻能說,他們過慣了那種依靠國運便能一言定人生死的日子。
如今沒了國運的束縛,原本引以為傲的權利地位,竟顯得有些不堪一擊。
當然,相比上麵兩位,此刻最坐立難安的,還要屬何太後。
畢竟董卓的到來完全是由她一手促成,現在即便下令讓其回返,怕也是不可能了。
整整二十萬大軍駐紮城外,那董卓又豈會乖乖聽她這個婦人的命令?
她也算知道了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
唯一的好消息是,還有丁原這位並州牧能夠在朝堂上與之抗衡,不至於造成一家獨大的局麵。
現在她隻希望能靠著太後的身份以及新帝的權威,可以暫時穩住局麵,先驅使董卓去除掉十常侍,再談其他。
想到這,何太後深吸一口氣,對著門外喊道:“傳令下去,陛下明日召開大朝會,迎接隴西侯董卓、並州牧丁原、溫侯呂布入京!”
沒辦法,自己請過來的人,怎麼著也不能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