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經過他身側時,她手腕一歪,隨即聽見啪嗒一聲,杯子當即傾斜倒在托盤,酒水也飛濺到男人的暗色襯衫上,角度精準地暈開一團暗漬。
頓時,談話聲戛然而止,周圍看見這一幕的人都紛紛屏住了呼吸。
哪來的服務生這麼不長眼
裴時隱還沒開口,一旁的鄭歆怡已經先斥責出聲“你怎麼做事的啊連端杯酒都端不好”
話沒說完,鄭歆怡就感覺到男人的視線淡淡看了過來,莫名的寒意襲來,讓她生生把沒說完的話憋了回去。
笑笑笑,讓他在彆人麵前亂笑。
潑完這杯酒,傅思漓才覺得舒服了,隨後挽起一抹甜美的笑容,非常有服務人員的自覺,還不忘拿了幾張餐巾給他。
“抱歉啊,裴總。要不您去換身衣服”
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盯著她的臉看了兩秒,又輕掃過她今天的打扮。
很普通的齊膝裙,下麵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小腿,收腰那裡不怎麼合身,略寬鬆了一些,卻依然能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細腰,莫名多
了些彆的味道。
製服沉悶的藏青色,襯得她膚色更白,一雙細長上挑的狐狸眼寫滿了狡黠和得意。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裴時隱也沒戳破,目光變得有些意味不明。
片刻,他收回視線,把搭在臂彎的西裝外套遞給她,轉頭對身旁的人道“抱歉,先失陪。”
男人前腳剛剛離開,傅思漓還沒來得及走,就聽見鄭歆怡旁若無人地開口撒嬌,搖晃著父親的手臂。
“daddy,我喜歡裴總。”
鄭英誠頓時無奈至極,勸說道“你彆在這胡鬨,人家裴總去年就結婚了。沒看見婚戒嗎”
女孩語調嬌蠻地反駁“結婚了又怎樣,又不是不能離婚。何況是商業聯姻,說不定他太太就是個黃臉婆呢,男人根本不喜歡。”
顯然是被寵壞了的大小姐,見到喜歡的就要爭一爭。
聽見黃臉婆三個字,傅思漓當即就擰了擰細眉。
她連躺著也挨罵
鄭英誠也是被這個驕縱過頭的女兒鬨得頭疼,語氣也失去了耐心“你當裴總是你之前看上的那些小演員呢,行了,你彆給我惹事。”
被父親這麼罵了一句,鄭歆怡大小姐脾氣立刻上來了,哼了一聲,當場就甩臉走人。
傅思漓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用力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也找了處後門離開宴會廳。
手裡還拿著男人臨走前的西裝,她低頭看了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
不對,他乾嘛把外套給她
傅思漓一邊狐疑,一邊試探地伸手翻了翻西裝口袋。
果不其然,從裡麵翻出一張房卡。
這就是他追她的方式
狗男人。
就在傅思漓拿著房卡,猶豫要不要坐電梯上樓時,就聽見走廊裡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她頓時停下腳步,轉身朝著聲音的來源走過去。
隻見一個女服務生正半蹲在地上,手背顯然是被濺出來的熱茶水燙傷了,眼眶通紅,淚水打轉,表情十分委屈。
“對不起客人”
而她對麵的沙發上,鄭歆怡一身高定禮服裙,高高在上地坐在那裡,年輕漂亮的臉上滿是不屑和鄙夷。
頓時,傅思漓就猜到了什麼,唇角的弧度落了下去。
就在這時,她抬眼一掃,就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傅思漓。
“你,給我過來。”
見她的衣服似乎是前台的打扮,女孩頤指氣使地道“裴總的房間號是多少,你去拿張房卡給我。”
沒想到她如此直接,傅思漓挑了挑眉,隨即款款一笑,從容不迫道“抱歉小姐,我們要保護客人的隱私,不會將房卡隨意交給其他人的。”
一聽這話,鄭歆怡難以置信地抬起眼,看著女人身姿筆直地站在她麵前,臉上還掛著笑容。
她記得這個女人,剛才在宴會廳裡不小心弄撒了酒的。
除此
之外,女人的容貌和氣質也讓人一眼印象深刻,連沉悶土氣的酒店工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種莫名在穿大牌的效果。
某種嫉妒的感覺快要吞噬理智,她頓時厲聲斥道“你第一天上班嗎不知道我daddy是誰嗎”
傅思漓臉上的笑容不變“不管您的父親是誰,在沒有房間主人的允許下進去,都算非法入侵。”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鄭歆怡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美甲當即抓緊了沙發扶手。
“你”
不過很快,她就把那股火氣壓了下去,看見麵前茶幾上還剩下一隻的杯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抬起鑲滿鑽的美甲,輕輕推了一下,杯子便滑下茶幾,應聲碎裂。
“把它撿起來,隻準用你的手。聽明白了嗎”
傅思漓垂了垂眼,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
作踐服務人員,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早就有一套手段。傅思漓也在北城的名媛圈子裡見過不少這種人。
仿佛這樣羞辱一些社會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就能給他們帶來某些高高在上的滿足感似的,心理扭曲至極。
杯子碎片很大,正常撿起根本劃不破手,她連一點常識都沒有。
傅思漓懶得和沒有常識的人計較,很乾脆地彎下腰,把地上碎成幾瓣的玻璃碎片拾起,替保潔員節省了一點工作量。
見自己預想中的畫麵沒有發生,女人的臉上竟然連一點屈辱的表情都不曾出現,讓鄭歆怡頓時更加氣結。
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傅思漓柔聲開口“鄭小姐,這隻杯子,希望您今天離開前,可以按照酒店的購入價賠償。”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說什麼”
迎著她的目光,傅思漓依然微笑著“您這麼有錢,應該不會賴賬吧”
我管你爸是誰,弄壞了我家東西就得賠。
確認自己沒聽錯,鄭歆怡直接被氣笑了。
港城這麼大,她還沒見過哪個酒店的服務員敢這麼頂撞她的。
她頓時拔高了音量“你不想乾了是不是”
就在這時,大堂經理也循聲過來了,看看鄭歆怡,又看了看傅思漓,還沒搞清是什麼情況。
鄭歆怡抬起手指著傅思漓,神態裡儘是盛氣淩人,絲毫不在意走廊裡已經有人的目光投了過來。
“現在,立刻把她給我解雇。聽懂了嗎”
麵對這種情景,趕來的大堂經理已經汗流浹背,他哪有解雇這位的權利啊
鄭歆怡深吸一口氣,遏製著怒火,努力不讓自己在外人麵前失態,於是有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道“不過你現在跪下來給我道歉,我倒是有可能考慮施舍你一次,讓你在港城還能有個謀生的飯碗。”
見傅思漓依舊無動於衷,女孩徹底被激怒,驕縱的脾氣也是忍不了半點,當即目光掃向大堂經理,厲聲道。
“怎麼,酒店是她家開的嗎你一個經理都不敢炒了她”
這話一出,經理更不敢開口回答,氣氛一陣沉默,不少圍觀的人群都紛紛屏氣凝神地圍觀著這場鬨劇。
就在這時,傅思漓終於出聲。
“不巧,還真是我家的。”
頓時,鄭歆怡表情一僵。
她這話什麼意思
傅思漓隨手摘下身上的胸牌,扔到一旁的沙發上,沒耐心陪她玩下去。
“除了杯子的錢,還有剛剛我們酒店員工被燙傷的醫療費,也希望鄭小姐一並支付,我們不賒賬。出門在外,先學會尊重彆人。”
鄭歆怡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顯然是還沒緩過來神。
幾秒後,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得十分精彩。
措不及防被訓斥了一頓,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足以讓她顏麵掃地。
全港城都知道,明瑰酒店是傅家的。
那眼前的人豈不就是
想起剛剛在宴會廳裡自己說了什麼,鄭歆怡頓時咬緊了唇瓣,心裡還抱有最後那麼一絲希望。
就在這時,像是打破她的希望,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隻見文柏走了過來,先是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猜到了什麼,又看向傅思漓,恭敬出聲。
“太太。”
“裴總說,要是您玩夠了就上去,他在頂樓套房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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