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村裡種的,我們這兒離著晉城縣有一千多裡,都住在大山裡,因為家裡人都沒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就帶著這些出來闖闖,沒想到。”後麵的話木景深沒說子蘇也知道,看來是沒人買賬了。
一千裡,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麼過來的,這個時候子蘇才注意到,這個木景深說話的口音很重。
子蘇心裡想了一下也對,這紅薯在上輩子就是從南洋傳過來的,看來自己這個地方離大海應該也不遠,有時間真的要出去走走了。
“你會種嗎?”子蘇問,這個很關鍵。
“自然是會種的,我們山裡人大半年的口糧都靠這個,種彆的不長,姑娘不會介意嗎?”木景深鼓起勇氣問。
“介意?介意什麼?”子蘇不知道木景深問的是什麼,有點疑惑。
“我是個不祥的人,父母兄弟姐妹都病死了,隻有我沒事兒,我會把災難帶給姑娘的。”木景深不想騙人,尤其是這個剛見麵就要買自己紅薯的姑娘。
“什麼不祥,我父母也都沒了,隻剩下一個小弟相依為命,那不是也算是不祥,不祥這種事兒就是瞎扯淡。”子蘇還以為是什麼呢,還是個實誠人。
“那,姑娘不介意,這紅薯,就,就兩文錢一斤,一文錢也行。”木景深沒想到在知道了真相之後,這位姑娘竟然不介意,要知道,在他們大山深處,他這樣的人沒被燒死就算是仁慈了。
“像你這麼做生意,早晚要把自己餓死的,這些東西我都要額了,你也跟我走吧。”子蘇笑了笑。
“我,我不賣身的。”木景深是把子蘇當成人販子了吧。
“你放心,不讓你簽賣身契,是雇傭你給我種紅薯,我按月付你工錢,聽你這意思也沒個戶口吧,這事兒我也幫你辦了,拿著,這個是預付你的工錢,先把房租交了,出去找個車,把東西都拉走吧。”子蘇覺得這個老實的過了頭兒的年輕人,還真是快木頭。
“銀子,竟然是銀子,陳大娘,我交房租。”木景深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銀子,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直接拿出去交房租了。
等著陳大娘找了他不少銅板的時候,他才知道那一小塊兒銀子原來這麼值錢,要知道原來在大山裡,幾個月才出去一次,用銅板的機會都不多,大多是以物易物的。
子蘇又從外麵找了車把所有的紅薯都裝上車,“姑娘,咱們要去哪兒啊?”車老板問了一句。
“青山書院後麵的肖家,走吧。”子蘇在前麵領路,木景深跟在板車兒的後麵。
“姑娘回來了啊,這是?”楊大力開門看見子蘇身後跟著的木景深還有板車兒。
“這是咱們家新來的雇工,身後的東西是我買的,讓阿格布把東西都搬進去,車錢我已經付過了。”說完這些子蘇就往院子裡去了。
“大叔,我來就行,我姓木,大家都叫我木頭。”木景深撓了撓腦袋。
“我姓楊,你可以叫我楊叔,這個就是阿格布,家裡人都挺好的,?你不用太緊張,來,搭把手兒。”楊大力笑了笑跟著阿格布和木景深一起乾活兒。
木景深衝著滿臉胡子的阿格布和笑的和藹的楊大力行了一禮,這都是那個肖姑娘的家仆吧。
“楊叔,阿格布,以後你們叫我木頭就行了,這些我來,楊叔歇著就成。”彆看木頭這個人長的不是很高,身上沒有多少肉,勁兒倒是不小,一手一個麻袋拎到還算輕鬆,當然了,跟身高兩米多,扛著五六個麻袋的的阿格布比還是差得遠了。
“阿格布兄弟還真是大力士啊!”木頭羨慕地看著阿格布壯碩的身材和鼓起的肌肉。
“你練,也行。”阿格布話說得不多,不過,能跟木頭說話就表示接受了這個人了,畢竟主子說了,這以後是自家的雇工了。
“那阿格布大哥可要教我。”木頭從大山裡被趕了出來之後,見多了世態炎涼,人心涼薄,他太渴望有個溫暖的家了。
所以,當子蘇把他從陳大娘的院子裡給帶了出來,又替他還了房租,他對肖家的所有人,都抱著一顆溫暖的心,希望自己也能安定下來,不用四處遭人白眼,被人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