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讀起來平淡無奇,脫口而出,卻自然具有一種高華渾融、萬千氣象。
“天涯共此時”,更是渾成自然,有聖人氣象!
聖人出手,便直擊要害、置於死地。
杜預飽受重創,而文淵閣上,蘭芳卻狠狠一攥拳頭,興奮大叫:“這還不弄死你?”
他身為大學士,什麼沒見過?
但眼前的此情此景,卻讓蘭芳血脈賁張。
他也沒想到,要殺一個杜預,這麼困難?
【春江花月夜】,詩成傳天下。
這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頭一句就傳天下!
如此強大、傳唱千古的詩詞,難道還殺不了杜預?
“恩師,好久沒有如此詩興大發,有如神助!”
“半聖出手,看你死不死?”
蘭芳誌得意滿,咬牙獰笑。
十國之中,盼望杜預敗北之人,比比皆是。
畢竟,誰願意看到一個秀才能聯詩,擊敗半聖呢?
半聖再厲害,也是文淵閣的半聖,已然成聖封神,再厲害也不關自己事,反而人人願意吹捧。
但杜預區區秀才,卻事關自己的尊嚴體麵。
“哈哈,聽到了吧?”
“好一首氣魄宏大、吞吐天地的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不是聖人,斷不能作出如此詩句。”
“某秀才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有兩分薄才,僥幸出名,就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挑戰半聖尊嚴?”
“天淵之彆,判若雲泥。”
“杜預,走不出來才好。”
半聖納蘭珠得勢不饒人,
步步緊逼:“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多情的人都怨恨月夜漫長,整夜裡不眠而把親人懷想。
熄滅蠟燭憐愛這滿屋月光,我披衣徘徊深感夜露寒涼。
月華雖好但是不能相贈,不如回到夢鄉覓取佳期。
月因詩更有詩意,詩因月亦更詩意。
這首跨越時空、出自納蘭珠之口的【望月懷遠】,悠然脫口而出,卻飄蕩在十國上空。
十國,無數人為之傾倒。
“納蘭珠,無愧半聖之名!”
“這首詩,傳天下綽綽有餘,隻怕留青史也有望。”
“就憑那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我認為納蘭之才,在天下半聖中首屈一指!”
“司馬相如,其他半聖,望塵莫及。”
在蘭芳操縱的文淵閣加持下,這首詩自然被奉為圭臬、定為“傳天下”之作。
納蘭珠自己也頗為惋惜,開頭第一句,就是封神之氣象,可惜高開低走,若非後麵三句不給力,自己大有希望憑著這首詩封亞聖。
即使如此,他也不虛此行,收獲巨大。
因傳天下的詩作做多了,同樣能封聖。
隻是需要數量多些,要至少十首,才能匹敵一首留青史之作。
“哈哈哈···”
納蘭珠極其暢快,胸臆中才氣充盈,亞聖之感,油然而生。
他預感,自己距離突破壁障、晉身亞聖,越來越近,甚至保持這種才氣狀態,最多半年就能夢想
成真。
當然,要等擊敗、殺死杜預之後。
杜預再次被逼到懸崖,命懸一線。
才氣洪水已然將他胸口吞噬,幾乎沒頂。
半聖做傳天下千古佳作,威力非同凡響,常人幾乎無法想象那排山倒海、鋪天蓋地、令人窒息的才氣,根本無法抵禦。
換成普通秀才,早已道心崩潰、文心崩塌、戰意儘失,跪在地上流淚求饒。
而近在咫尺、當麵應對的杜預,再次遭遇滅頂之災,卻依舊安之若素、穩如泰山。
納蘭珠看地心中帶氣,滿腹怒火。
自己都占儘優勢,石破天驚兩首傳天下佳作橫空出世,杜預還有什麼辦法能應對?
“嗬嗬,你莫非還有什麼後招,能扳回局麵?”
納蘭珠恢複了往日的半聖氣度,氣定神閒,微微笑道。
他腳下,沒有一滴水。
杜預,再次洪水沒頂,文宮岌岌可危。
杜預突然幽幽歎了口氣。
“逼我。”
“你為什麼要逼我?”
納蘭珠愕然:“···”
蘭芳愕然:“···”
他們一時半刻,弄不清杜預為何要說這個?
“哈哈哈··”
蘭芳捧腹大笑:“此人無計可施,走投無路,失心瘋了。”
納蘭珠也捋須微笑:“胡言亂語?我為半聖,自然有權在這茹古涵今殿考驗你。”
“茹古涵今殿擁有古今中外所有知識,森羅萬象,無所不包。”
“你才情越高,考驗越難。”
“相應的,你若能通過終極考驗,便可得到讀書人最高獎賞。”
“而我也不能使用
任何才氣神通,以大欺小,隻能以詩詞品級、聯詩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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