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林知道,杜預身份敏感,各方都在搜捕他,若是在臨安打草驚蛇,隻怕頃刻就會有各路刺客、強者追殺而至,對杜預極其不利。
杜預能感受到徐士林為自己考慮的體貼和善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徐士林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充滿崇敬地仰望杜預。
杜預這句話,出自論語,乃是孔夫子論友——朋友分好與壞,好朋友有三種,壞朋友也有三種。正直的、誠實守信的、能提升你見聞的,就是好朋友,而特彆會說話、口蜜腹劍的、誇誇其談好像無所不知神通廣大,有時候還會讓人特彆崇拜的,便是奸佞損友。
文淵閣的聲音,從九霄雲外傳來:“善哉,言近聖矣。當列本月聖刊。”
周圍大宋百姓、士子聽到,大為震驚。
“方才,是文淵閣的聲音嗎?”
“文淵閣認為,這徐士林的朋友言論,已經接近聖人標準了?”
“還要列聖刊?”
“這益者三友,損者三友,當真發人深思啊。”
徐士林
感激涕零,一揖到底:“杜兄之言,振聾發聵,我若早聽聞益者三友,損者三友的道理,也不至於誤交損友,被損友背刺坑害。而杜兄你臨危不懼、仗義執言,乃是我的良師益友。”
杜預這番話,卻深深惹惱了趙仁!
趙仁心虛啊。
他原本答應徐士林救母,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卻弄清了金山寺勢力龐大、靠山雄厚後,見風使舵,反過來要對付徐士林,這不是杜預罵的“損者三友”嗎?
周圍大宋人,已經鄙夷看向他,各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說的就是趙仁啊。”
“之前飛揚跋扈,現在卑躬屈膝。”
“關鍵之前還說什麼為朋友兩肋插刀,現在是翻臉插朋友兩刀。”
“什麼益者三友,損者三友?你妖言惑眾!”
趙仁暴跳如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若照這麼下去,他趙仁在大宋不就是“國民損友”,迎風臭十裡,誰還敢與他交往?
他一指杜預,對黃守正道:“太守,此人來曆不明,搞不好是什麼潛逃過來的江洋大盜。又與妖人徐士林結交,我看要將他拿下!”
黃守正正要拿人交差,討好惹不起的金山寺佛爺,淡淡道:“那你還不去?”
趙仁獰笑著,帶人直撲杜預:“還不束手就擒?敢罵我是損友?一會把你舌頭割下來!”
徐士林挺身而出,要護住杜預:“杜兄快走。”
杜預卻微微一笑,淡淡道
:“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此言一出,杜預身上一道浩然正氣,轟然衝天。
他背後聖環光芒大作,七彩霞光萬丈,將趙仁刺地眼睛發黑,哇哇亂叫。
萬裡晴空之中,一道才氣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衝鋒在前,要將杜預拿下的趙仁身上。
趙仁猶如一條隨風而逝的破麻袋,被這道正氣閃電劈中,高高飛起,輕輕倒在地上,渾身冒煙。
文淵閣的讚歎傳來:“此言,善之善也!君子之道,在乎日三省其身。當列本月聖刊。”
“褻瀆君子者,小人也。對大宋秀才趙仁小懲大誡。”
黃守正、惠景臉色劇變。
誰都看得出來,杜預連續兩句“講道理”的言論,連續贏得了文淵閣的激賞,甚至不惜降下小懲大誡,對冒犯杜預的趙仁實施降維打擊···
這在輕易不乾涉俗世事務的文淵閣,極其罕見。
可見,杜預這兩句話,分量何其之重?
徐士林滿臉崇敬、深深作揖:“杜兄這兩句朋友之言,儘善儘美,已近道矣。假以時日,必成聖言。”
杜預文宮文氣,大漲三尺!
他自己都詫異:“這白剽論語兩句話,效果驚人。看來以後還真要學孔夫子,時不時冒出一句名言來。嗯,都說聖人立言,看起來【論語】的編纂也該提上議事日程。”
杜預過去想過編寫論語,以教化萬方,但過去文位太低、文名不彰,就算
寫出論語也沒人看、沒人聽、沒人信。
可如今杜預文名達到七丈高,至少在大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十國也頗有文名。
寫出論語這等鴻篇巨製,便真正走上了至聖先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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