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這是在教他作事?
唐皇本也是年輕氣盛,自負才大,有一番遠大抱負,要大展拳腳創造豐功偉績,以比肩列祖、直追列宗。
安史之亂全麵爆發,標誌著年輕皇帝“千古一帝”的偉業,還沒開始就結束咧。
經過這次內亂,大唐哪怕費勁千辛萬苦平定鎮壓下去,也注定元氣大傷、徹底淪為二等國家。
杜預的“拖字訣”,雖然能穩穩贏了叛軍,但卻曠日持久,大大損耗大唐國力。
何如年輕皇帝一把梭哈、命令主力出關決戰,來的乾脆徹底?如果決戰能贏,那就簡單多了。
不過,這些念頭隻在皇帝腦海中一閃而過,便收斂起來。
對於主動請纓,要在滁州拖住安祿山叛軍主力的杜預,唐皇是非常開心的。
無論杜預成功與否,都能吸引安祿山主力至少十天半個月,對此時風雨飄搖的大唐,能爭取到極其關鍵的時間。
“杜愛卿,你放心吧。”
唐皇一臉微笑:“朕,一定會按照你的戰略謀劃,穩紮穩打,不會亂來。”
杜預敏銳看出,唐皇眼神中閃過的一絲自以為是,還有自負傲慢,暗中一翻白眼。
完。
他算不上大唐忠臣,隻是不希望看到大唐被安史之亂折磨地分崩離析、列國入侵、生靈塗炭的慘狀,更會波及他的家鄉滁州和所愛之人。
好言難勸該死鬼。
在杜預看來,大唐皇帝,誌大才疏,好高騖遠,比太後更愚蠢。
太後王姪,雖然沒有治國才能,但老謀深算、謀定後動。她掌權幾十年,雖然安祿山天天陰謀叛亂,卻始終沒有爆發。
皇帝剛親政掌權沒兩天,安祿山就反了。這背後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杜預深知,皇帝已經聽不進忠言了。說多,反而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杜預隻好言儘於此,對恩師田洪鳳點點頭:“恩師,一切保重啊。”
田洪鳳麵色憂慮,緊緊抓住杜預的手:“你怎麼答應皇帝,要回滁州?你檄文罵的那麼狠,安祿山豺狼之心,睚眥必報,肯定會大舉進攻。可滁州沒兵沒糧食,城池又不高,怎麼擋得住叛軍主力精銳呢?你彆回去了。”
杜預搖搖頭:“星河還在滁州,等我回去呢。我定要回去救出她。”
田洪鳳深深凝視著杜預,歎息道:“你可千萬彆死了。連進士還沒考呢,就讓你趕上安史之亂了。老師還等著,你給我光耀師門,拿個史無前例的六元回來呢。”
杜預噗嗤一笑。
六元,是小三元大三元,一個讀書人從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都是第一名。
聖元大陸上,隻有兩個人拿過六元。
杜預至今保持了不敗金身,連續斬獲四元,是聖元十國中呼聲最高的潛在六元爭奪者。
田洪鳳這麼說無疑是故作輕鬆調侃,但也帶著對杜預深深牽掛和憂慮。
杜預深深一躬,含淚道:“老師放心。學生必活著回來。明年春天長安的會試,學生還要考個狀元呢。”
田洪鳳苦笑一聲,點了點頭:“千萬保重。你師娘還在滁州,你幫我照看好她。”
杜預鄭重其事點頭而去。
凝望著杜預背影,田洪鳳幽幽歎了口氣。
“明年春闈,還會辦嗎?”
在幾天前,若有人問田洪鳳這個問題,一定會被田洪鳳當傻子,但現在···這卻是一個極其不確定的問題——大唐,還能堅持到明年春天嗎?
杜預剛走出大明宮,暗中卻飛來了一顆石頭。
杜預眼神一凜。
果然,有刁民想害朕!
他一閃身,石頭擦著他臉頰飛過去。
一道身影,隨即消失在宮牆之內。
“誰?”
杜預健步如飛,追了上去。
他三步並做兩步,很快抓住了那人單薄的衣衫,將他按在宮牆上。
那人徐徐回眸。
明眸皓齒,百媚皆生。
杜預一看,竟然是···
剛剛見過一麵的武媚娘?
杜預頓時汗顏,拱手道:“不知是娘娘,孟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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