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元大陸曆史上,確實有層出不窮的神射手,能遠射建功,但能達到千丈之外的記錄,絕無僅有。
杜預鬆開弓弦,羽箭在空中不斷加速,漸漸化成一道銀蛇閃電。
在這道閃電前,任何空氣、阻礙都化為虛無。
整個戰場,激戰瞬間停止。仿佛時空都隨之凝滯。
安祿山長大嘴巴,臭氣哄哄的大嘴巴,微微怒張。
他的眼珠同樣瞪圓了。
因不敢相信。
作為北狄首領、混血孽種,他自詡善射,自幼就騎在馬背上長大。
他三歲就能射中百步之外的獵物。
但安祿山從未見過,杜預這種神乎其技的箭術,敢在千丈之外拉弓搭箭?
杜預一箭穿雲,精確無比,恰好劈中了足足千丈之外、迎風招展、氣焰囂張的叛軍中軍大旗。
那高高飄揚的叛軍大旗,“大燕皇帝”“安”字龍旗,瞬間被杜預一箭射落!
中軍帥旗,隨風而逝。
站在帥旗下的安祿山,瞠目結舌。
古代打仗,非常迷信。一旦被大風吹斷帥旗,被認為是極其不祥的預兆和象征,預示著戰敗的淒慘前兆。
安祿山自從起兵以來,大小惡戰上百場,還從未被敵人擊落過帥旗。更不要提造反稱帝以後,自己視為生命與威望的偽帝龍旗。
如今,卻被杜預一箭在千丈之外,射落?
雙方尚未接戰,但全軍都看到了杜預一箭射落安祿山的龍旗。
龍旗猶如江山頹廢、江河日下,破破爛爛,覆蓋在安祿山的臉上。
安祿山氣急敗壞,一把扯下大燕龍旗。
但整個戰場,人人都看到了杜預創造的奇跡。
大燕龍旗,被射斷、墜落。
叛軍士氣,一瀉千裡,人人驚恐萬狀。
古代戰爭,幾十萬人,分布在數十公裡戰場上,聯絡非常不方便,全靠看旗幟和號令行事。
旌旗所指,便是前進,擊鼓則進,鳴金收兵。
除此之外,什麼命令都傳達不下去。
安祿山的親兵,當然知道安祿山沒死,但遠處的八大軍陣卻相距甚遠,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
他們的眼中,隻有一個畫麵——龍旗斷了。
戰鬥中,龍旗斷裂、帥旗倒下,隻象征一件可怕的事——主帥已陣亡、指揮已經不存在。
他們還為誰而戰?
如果都是人族士兵,就算帥旗繃斷,也還能勉強維持陣法和士氣,但彆忘了安祿山統帥的,都是什麼人?
妖蠻。
還是數以百計、分彆屬於不同部落、種族的妖蠻。他們之間,相互不少還是世代敵對的。
他們全靠安祿山的強大、暴虐和殘忍,以及相信人族很容易征服、還有對安祿山勢力的畏懼,才勉強被捏合在一起。
可如今,安祿山龍旗倒了?他死了?
而人族的強悍,在杜預身上、在這幾天的戰爭中,已經被展現地酣暢淋漓。各個妖蠻種族都傷亡慘重,有不少種族甚至被殺的屍骨無存。
如果再打下去,自己種族可能蒙受巨大損失。
而強者為尊的北狄草原上,實力弱小,就意味著全族都要淪為彆人的魚肉、成為彆人奴役的對象。
盟主都死了,誰還不為自己打算?
士氣,頓時崩塌了。
北狄數百部落,匈奴、柔然、貴霜、鮮卑、蒙古··
各個部落頭領,都看到了龍旗隕落,也意識到問題大了。
“不好,快通知族人,收縮戰線。”
“我們要不要脫離戰場?返回北狄草原?”
“先按兵不動,但也不要去攻擊人族。”
“人族好厲害。誰說人族一觸即潰的?”
戰場上,需要統籌協調、萬人如一人,觸一發動全身。
何況,北狄人此時使用的,還是最需要精確協調、精密配合的八門金鎖陣?
隻要一個部落不聽指揮,馬上就是陣型大亂、原地崩解。
八門金鎖陣,立即崩塌了。
徹底亂了套。
有的部落想要繼續戰鬥,有的大呼小叫,有的停滯不前,有的甚至不聽號令、自動撤出戰鬥。
想法不一樣,前軍後軍,撞在一起,人仰馬翻。
安祿山急的跳腳:“馬德,老子還沒死呢。告訴他們,老子還活蹦亂跳呢。他們想要乾嘛?逃回北狄嗎?”
可惜在亂哄哄的戰場上,他哪怕平素積威再重,也難以傳達到每一個部落首領耳中。
八門金鎖陣早已分崩離析,變成一鍋粥,亂哄哄地無數勢力攪在一起,哪怕安祿山本人也無法將它恢複如初。
在暗中觀察的鬼穀子一方,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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