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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隻是不再執著地想要愛情(1 / 2)

京洛再無佳人2!

京城裡各種局勢錯綜複雜,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各種小道消息散播得是最快的。

由於身在北京,西棠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傳聞,那會兒趙家喪事辦完沒多久,坊間就有傳言中原集團的董事會出了事。

一座大山崩然倒塌,整個四九城都輕輕地震了震,外邊的有人說趙家孫輩遭傳訊,被指控濫用職權,據說是在中原的辦公室被最高檢的人帶走的。

有整整兩天,西棠打不通電話。

趙平津的,沈敏的,都是關機。

方朗佲在他們家小區的車庫接到了她。

兩個人進了電梯,方朗佲第一句是說“都是謠言,沒事兒,不用擔心。”

青青等在門口,見到她進來了,伸出手臂抱了抱她,說了聲“彆害怕啊,沒事的。”

青青看了看西棠,素顏的臉還是平靜的,隻有一雙眼睛泄露了絲絲的焦灼,青青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了“阿姨今天請假,讓朗佲跟你說。”

她讓寶寶給西棠飛了個愛的親吻,拎著在地上亂爬的兒子回玩具房玩去了。

方朗佲給她倒了杯熱茶。

“小敏昨兒夜裡特地跟我說了,他這會兒不方便開機,請你彆介意,”方朗佲笑笑,輕鬆地調侃了一句“西棠,要是真有事兒,不會等到有這種傳言流出的。”

一句話令西棠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起了。

方朗佲說“他就是住院休息了幾天,這些事情傳出來,又回集團工作去了。”

西棠手裡握著杯子,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方朗佲簡單地跟她交代了一下事情,很多事也不能說得太深,一是舟子不讓她擔心,二是現在事情也並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年中時候的孫克虎的那件事情,他跟趙平津各方都調動了不少關係,當時老爺子病了,這事兒對老爺子是瞞住了,卻沒有瞞得過他的父母,周老師眼裡是看著兒子這這段時間的狀態的,本想替他瞞著不讓他父親知道,但最終也有沒辦法,他父親的秘書接通了北京的電話後關上了門,父子倆通了十多分鐘的電話,他父親可是真是動了氣了,把趙平津狠狠地訓斥了一番,桌子拍得震天響。

“他這幾年,過得也算低調,”西棠輕輕地說“怎麼會……”

“他整治中原內部的時候,有部分手段是狠了一些,得罪了人,難免的。”方朗佲點到即止。

西棠問他“他太太呢。”

方朗佲說,“他倆早分居了,兩家父母堅決不同意離婚,鬱衛民說鬱小瑛要是敢離婚就一分錢都不會給她,你知道嘛,瑛子是獨生女,老鬱兩口子給女兒操辦的財產,那可真不少,這話一出口鬱小瑛也不敢回家鬨了,但這會兒聽說鬱家有些鬆口,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西棠走的時候,方朗佲送她下樓,想起來告訴她“小敏最近被提拔了,也是忙得不行,舟子得出國。”

西棠抬起頭望方朗佲。

“估計想休息一陣子吧”方朗佲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你自己問他吧。”

西棠回到公司的酒店時,李蜀安和她的助理阿寬等在樓下咖啡廳“你助理打不通你電話。”

西棠從包裡翻出了手機“調靜音了。”

李蜀安替她拉開了椅子“明天回上海?”

西棠神色一愣,想了想,忽然搖搖頭“我暫時先不回去。”

阿寬一聽就急了,手一掀差點沒打翻了咖啡杯“好不容易簽下的節目,倪小姐非殺了我不可!”

李蜀安說“阿寬,你先上樓去。”

十點多在酒店樓下的那間西餐廳,西棠記得那是她跟李蜀安認識那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吵架,自從她認識他以來,西棠覺得這個男人成熟,睿智,包容,她一直對他有一種家人般的親切感,西棠喜歡他麵對任何困難的事情永遠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冷靜,可那一刻李蜀安的臉上竟然有一種不冷靜的怒意,這不是對她有什麼不滿,卻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李蜀安說“西棠,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但你要想一想,你不能永遠被過去牽絆,你要朝前走。”

李蜀安將咖啡勺擱在碟子上,站了起來“我請求你,好好想一想。”

他說完推門離去了。

西棠上樓,推開門,阿寬跪在地上,正把箱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西棠說“收回去吧。”

阿寬說“啊?”

“我明天回上海。”

回到上海之後,儘管之前方朗佲再三跟她保證沒事,西棠也漸漸發現局勢不妥。

那一年十一月的東京國際電影節,西棠獲邀參加開幕式,倪凱倫安排助理去替她辦理工作簽證,助理回來彙報了一聲,倪凱倫的臉色非常不好,黃西棠已經出不去了。

倪凱倫陰沉著臉“你惹的事是越來越大了,涉水太深,你可彆害死全公司。”

西棠低著頭,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倪凱倫打了一圈電話回來“幸好電影節的宣傳稿子沒發,隻好推了,大好機會,國際a類電影節,行了,你就老老實實在公司複印文件吧。”

說完摔門出去了。

西棠扁了扁嘴,不敢哭。

十二月的北京首都國際機場。

整個天際陰霾彌漫,飛機停在入港口,乘務長掛了電話,整了整領巾,和身邊的乘務員耳語了一句,兩人往艙門快步而去。

剛剛接到了電話,預定要客即將登機,車子直接開到了廊橋下,這趟航班沒有配有電梯,乘務長領著一位乘務在地麵候客。

兩台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地開進了機場的車道,在飛機的舷梯旁停穩了,先下車的是秘書和兩名隨行人員,隨後地勤趨身向前拉開了後一輛車的後座車門,一行人擁簇著一位女士下了車。

從後座裡跨出車門的女士年紀六十開外,氣質華貴,穿米色中式套裝,提黑色的鉑金包,外麵披一件軍綠色呢外套,陪同著的是一名英俊高瘦的年輕男士,黑色大衣,氣勢驚人。

乘務長認出了那位站在中間的男人。

京滬線上的頭等艙常旅客,經常往返京滬兩地,長得好看,人有禮貌,不吃航空餐,整個機組的小姑娘都喜歡他,隻是一直以來他都輕車簡從,十分低調,有時獨自一人,有時僅帶一名助理,平時也僅僅使用商務貴賓休息室,乘務長飛這一航段也有幾年了,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使用航司要客通道,乘務長躬身上前,借著扶住車門的瞬間悄悄地看了趙平津一眼,其實有一陣子沒在航班上見到他去上海了,離近了看,他臉上有些病容,英俊的臉龐泛著一種晨霜似的蒼白,忍不住心裡悄悄歎口氣,不知道這次帶了隨行人員,提高了出行規格,是因為陪同著的女士身份特殊還是因為身體原因。

趙平津扶著他媽下了車,乘務員上前接過了周老師的行李箱。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趙平津遲了一秒,把周老師的手交給了乘務長,低聲一句“謝謝。”

趙平津接了沈敏的電話。

趙平津一邊打電話,一邊慢慢地走上了舷梯,走了一半感覺有點喘不上來氣,肺裡吸進去的空氣是冰冷的,卻慢慢彌漫出一股灼燒的刺痛,下午三點多,正是公司裡忙的時候,沈敏還掐著他上飛機之前的點兒給他打了個電話。

沈敏不放心他,卻也走不開,他這麼一走,把這麼一副大攤子撂給了他,他倒不是擔心他能力,而是他這一走,小敏要承擔的太多了。

因著他要出國,小敏把結婚日期都推遲了。

趙平津走進機艙,掛了電話,坐在椅子上,身體的疼痛讓他有點疲倦,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虛汗,身邊跟著的醫生是家裡傅大夫的學生,人很年輕,但也是消化內科的專家了,這會兒絲毫不敢放鬆,看著他臉色不好,趕緊上來問“趙董,您沒事兒吧?”

趙平津揮揮手讓人走開了。

在上海住周家的老宅子裡,姥姥姥爺這段時間在國外,周老師想讓他住院,趙平津不願意,這會兒治療方案也沒定,住院也不過是保守治療,他不肯去醫院周老師也沒勉強,周老師這會兒也事事順著他了,其實他母親越是這樣,趙平津心裡越是難受,像這一回他鬨性子不肯從北京飛,硬要拖著身體來一趟上海,周老師心裡一天都不希望他耽擱,恨不得摁著他往飛機上送呢,但最終也由著他的心意,跟著他先回了上海。

趙平津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早有預感,他隻是心疼他媽,在這個家庭最困難的時候,周老師顯示出了一個母親極為堅強的母性保護欲,她先是陪他在北京看了最好的專家,然後在專家的指導下開始聯係醫院,她不眠不休地和他的醫療團隊一起,找美國權威的醫生,等著趙平津病休手續審查批準,從確診到現在,她沒當著孩子的麵兒掉過一滴眼淚。

他母親太不容易了,他想著住家裡,能多陪她一天是一天。

在上海休息了兩天。

第二天的中午趙平津吩咐家裡的阿姨“我進去睡會兒,下午朗佲過來,小敏的電話給我接進來,其餘的擋了吧。”

方朗佲那段時間正好在上海出差,他的公司在上海攝影藝術中心有一個攝影展,他是策展人,那天工作完了,午餐跟幾個畫廊老板吃飯,下午三點多,司機將他送到了浦東。

早兩天他剛到上海時跟趙平津聯絡過,趙平津住在周家在上海的宅子裡,方朗佲既然在上海,就過來看看他,人到時,正碰到趙平津在客廳跟周老師吵架。

方朗佲不是外人,走進來聽了兩句就明白了,趙平津要自己開車出去,周女士不允許,要求他帶司機,母子二人僵持不下。

方朗佲明白周女士的擔心,這段時間北京局勢風聲鶴唳,周家有一部分的僑親也急於轉移產業至國外,趙平津是北京上海兩邊跑,有時一天隻睡兩三小時,潰瘍複發得嚴重,活檢結果不好,他前段時間受了傷,他們幾個根本不敢對外聲張,更沒想到他的身體情況一直是瞞著家裡,等到保健醫生發現不妥報告了周老師時,據說小敏可遭了殃,若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打算出國治療。

方朗佲趕緊說“我開車送舟子出去吧。”

周老師勉強同意了。

司機將家裡的車開了出來,方朗佲上了駕駛座,趙平津要坐副駕駛,方朗佲說“行了您坐後邊休息吧,哥們給您當回司機。”

趙平津笑了笑,還真就坐後座去了。

方朗佲打轉著方向盤問“去哪兒?”

趙平津臉色淡淡的“我約了黃西棠。”

方朗佲按他車上的導航,果然存有西棠的地址。

“機票好了?”

“嗯。”

“你既然留了小敏在北京,身邊沒個人不行,把龔祺調過來吧。”

“沒事兒,我過兩天就出去了。”

車子穿過了立交橋開上了浦東大道,過了楊浦大橋後,趙平津漸漸地沉默下來,方朗佲也不說話了,周家在上海用的是梅賽德斯,轎車車廂寬敞幽靜,車子無聲無息地穿過楊浦區內環線,方朗佲將車停在了黃西棠住的小區門口,門衛做訪客登記,兩個人今天都十分有耐心,安安靜靜地坐在車裡,等著保安拿著對講機往物業管家的前台呼叫,業主電話是西棠自己接的,說了兩句,保安放行,方朗佲將車開入了車庫的臨時停車位。

方朗佲拉上手刹,熄了火,說了聲“是這兒了?”

趙平津仍然沒有說話。

方朗佲心裡覺得不對勁,看了一眼車前鏡,他沒開車裡的燈,後座趙平津的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神色。

方朗佲解開了安全帶,手撐在座椅上轉過頭,喚了一聲“舟子?”

方朗佲一轉頭就看到他已經發紅的眼眶。

方朗佲愣了一下,身體又轉了過去,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前方沒說話,按照方朗佲看來,他早該崩潰了,方朗佲根本就沒想到他能撐到這一刻,居然撐到了見黃西棠的最後一刻,且不說老爺子去了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他們這一輩孩子,父母忙工作,從小都是生活在老人身邊的,對祖父母輩的感情都非常深,可偏偏不是普通家庭,人一走,千萬事情亟待處理,而且出不得半點差錯,所有的感情都隻能往心裡壓著,彆人家還有一兩個人分擔一下,若說平時小敏的確是他臂膀,但治喪這種大事,沈敏畢竟隔了一層血緣關係,趙品冬多年不在國內了,北京裡的很多人和事都理不清了。他父親不能離開工作崗位太長時間,大小事宜隻有趙平津一個人緊繃著神經處理,估計他連好好哭一場的機會都沒有。方朗佲記得他爺爺走時,他哥也是這樣,從頭到尾板著臉,一個多月後,他大哥在沈陽給他打電話,四十歲的男人了,在電話裡哭得跟個孩子似的,方朗佲看著趙平津,就知道他這是身體和精神都撐到了極限了。前段時間黃西棠跟李蜀安連著他家那小丫頭在國盛胡同,進進出出的,出出進進的,親熱得跟一家三口似的在他跟前晃,依他眼裡容不下一粒沙的驕矜性子,硬是沒給黃西棠找一點點麻煩,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樣的,方朗佲就一直隱隱擔心,情緒長時間壓抑著,對身體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方朗佲坐在車前,也沒回頭看他,隻是跟他說話“你丫忍啊,你不是挺能忍,這會兒崩了算什麼。”

趙平津仰了仰頭,喉嚨裡滿腔的酸楚,喉結連著整個肩膀一直在顫抖,他一路試圖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卻發現完全控製不了,從剛剛聽到她在門衛對講機的聲音他就受不了了,他哽咽得氣息紊亂嗓音破碎,好一會兒方朗佲才聽到他的話“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司機送,我知道我受不了。”

方朗佲下了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坐到了他的身邊“嘛呀,搞得跟生離死彆似的。”

趙平津側了側臉,臉上的淚水一直流下來。

方朗佲心裡跟著難受得不行,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你振作一點。”

男人的聲音清冷低微,帶著一絲哭腔“朗佲,我是真疼她。”

方朗佲的手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試圖給他傳遞一點力量“再堅持一下,西棠多愛你。”

趙平津搖了搖頭,要是早些年,他還知道她愛他,可這會兒,他也不能肯定了。

方朗佲明白,他這一走,國內局勢不明,不知歸期,他身體也不好,既不能求她等她,也沒法帶她走。

他這一走,就沒有什麼是他能把握的了。

方朗佲說“她在樓上等你呢,你控製一下。”

西棠站在客廳裡,等了好一會兒,門鈴才被按響了。

西棠開了門,看到站在她家門前的趙平津,穿了一件圓領式白色襯衣,藏藍色羊絨衫,眼底熬得發紅,眼瞼下一大片發青的黑灰色,因為皮膚白,更顯得觸目的憔悴,人也消瘦了很多,他這段時間波折太多了。

趙平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跟她說“我明晚上飛機走,先去洛杉磯,我可能有一陣子不回來了。”

西棠給他倒茶,溫熱的紅茶加了牛奶,趙平津打量她的家,對麵的一堵牆被刷成了淺灰色,米色的沙發配木色家具,茶幾上擱著一遝劇本和稿紙,外出的衣服和帽子堆在一張暗粉色單人沙發上,器皿地板都十分乾淨,一點點恰到好處的淩亂,這麼多年了,房子多大多小,簡陋寬闊,她的家居裝置氣息都還是熟悉的,這房子是他買下的,可他沒有一次有機會來過。

兩個人在客廳坐了會兒,難得這麼靜靜地坐一會兒。

西棠鼓起一生的勇氣問“我能不能去美國看你?”

等了很久很久,趙平津都沒有回答。

西棠笑了笑,眼裡泛起淚光,卻很快就斂住了,也沒有很大失望,他是什麼樣的人,西棠比他自己都清楚。

趙平津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想把她的模樣看得更清楚一點,眼前卻慢慢開始有些發暈,心裡想著醫生跟他說過的關於存活率的事情,再開口,聲音已經很平靜“我不能耽誤你。”

西棠笑笑“我知道的,你還是介意那件事。”

趙平津擱下茶杯起身“我走了。”

西棠說“我送送你。”

西棠替他按了電梯鍵,兩個人站在樓梯間,看著紅色的數字從下往上一格一格地跳動,仿佛一個世紀末日的倒計時,趙平津忽然說“西棠,我能不能抱抱你?”

西棠隻來得及驚訝地抬起了頭,趙平津已經猝然地伸出雙臂,側過身將她一拉,把她緊緊地擁進了懷裡。

電梯門在他們身側打開,又關上了。

西棠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木頭的香氣安靜幽涼,他的心跳得太劇烈了。

西棠最後記得的是電梯門合上的瞬間,趙平津麵對著她站在轎廂裡,身姿頎長,神色冷峻,凝望著她的目光深不見底,電梯門合上的瞬間,男人望向她的最後一刻,視線忽然垂了垂,睫毛垂下的陰影掩住了他的目光,目光裡是她讀不懂的千山萬壑。

電梯裡他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中一閃而過,然後消失了。

方朗佲沒有在樓下等很久,半個小時,趙平津下來了,他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坐進了車子說“回吧。”

方朗佲啟動車子,開出小區,趙平津手靠在車窗邊撐住了頭,微微垂著眉頭,一言不發。

方朗佲目光朝前看著路況,不放心地喚了一句“舟子?”

趙平津答了一聲“我沒事。”

“她如今的身份,你也彆太擔心了。”

“她要真有事,小敏會過來的。”

“彆托孤,我替你看著,你丫休息好了趕緊給我回來。”

趙平津無聲地笑笑。

他沒有再說話。

方朗佲將車駛入了彆墅的庭院。

胃部有一把尖銳的刀子在胃管裡緩慢地攪動,他緩緩地下車,勉強立起了身子,隨即輕輕咳嗽了一聲,喉嚨裡的血腥之氣湧出來,知道自己不好,趙平津掏出手帕,掩住唇角,眼前有點花,人晃了一下,伸手扶了扶車門,卻沒有扶穩,人往後倒。

方朗佲在那一頭喚了一聲“舟舟!”

屋裡的人聞聲從客廳跑出來,司機扶住他的身體,他人已經昏厥了過去。

西棠拍完了電影《秋遊》後,上了《鬆雪的朋友》。

在沉寂的將近兩年裡,黃西棠在兩三部電視中客串了幾個角色,演了一部舞台劇,剪出了一部片子,用筆名給阿淵填了兩首詞,但都沒有進入主流視線,她的經紀人和公司漸漸著急,隻有西棠喜歡那段日子。

第二年夏天快結束的時候,終於熬到了一部好劇本,她接演了劉誌同導演的《秋遊》。

這部電影是藝術片,投資製作都不大,上映後票房反響平平,好評隻流傳在idb等電影網站中,隻是經由這部片子,黃西棠讓王畔華導演注意到了她的表演,至於後來王畔華帶給她的藝術成就,都是很後麵的事情了,那一年西棠從回來時,隻記得那是北京的初冬。

《鬆雪的朋友》節目組向她的經紀公司發來了采訪邀約,訪談節目主持人薑鬆雪,資深媒體人,身世傳奇,她是北京人,祖上是滿族,母親是北京早年最出名的芭蕾舞蹈家,繼父是著名的外交官,她本人是社交名媛,京圈裡出了名的公主,自小身邊明星環繞,早些年拍過一些劇,但沒有留下多少令人有印象角色,據說她對劇組的生活待遇要求極高,導致很多導演都不敢找她拍條件艱苦的戲,後來轉型做訪談節目,第一期就邀請來了宮俐,節目一炮而紅,這個訪談節目做了近十年,薑鬆雪已年近四十,貌美依舊,感情生活也一直是個謎,她在圈子裡的人緣極深厚,許多大牌都願意來上她的節目,甚至業內的演藝界人員,有很多勁爆的消息,都是在她的節目上說出來的,每次藝人上她的節目,播出後都能刷出一個極高的話題熱度。

西棠見過私下的她,跟鏡頭前完全是兩幅麵孔,但這也絲毫不妨礙她成為演藝圈的各路明星爭相結交的對象。

倪凱倫親自陪著黃西棠去電視台過了一邊節目流程,看采訪提綱的時候,薑鬆雪來電視台開會,推開了嘉賓休息室的門“西棠,我跟製片人說要你來的哦。”

西棠一見到她就立刻站了起來,聽到了趕緊笑說“謝謝鬆雪姐。”

黃西棠在這個圈子裡再怎麼起起落落,也是拿過影後的人了,風情氣質這可跟她早些年在酒店第一次見到的小女明星完全不同了,薑鬆雪指了指桌麵的節目流程表,表情依舊驕橫,口氣卻是老朋友式的玩笑話了“一題也不許刪啊。”

倪凱倫依舊坐在沙發上,笑嘻嘻地答“哎喲,薑小姐,您手下留情啊。”

西棠拿著那份采訪提綱回了酒店。

第二天的傍晚,西棠進錄製現場的時候,心理已經做好了準備,她要麵對的敏感的問題,其中就包括她經曆過的那場變故,也是因為人物和話題的敏感性,那一場訪談收視率一出來,顯示排到了當年的第二位,排名第一的是鄭攸同攜新婚太太大影後伍美瓷上的那一期。

薑鬆雪在節目裡倒沒有過多跟她聊去年年初的那場變故,她虛晃一槍,問她感情的事。

薑鬆雪應該是圈子裡為數不多曾見過她談戀愛的人,那一次,她問,西棠答了。

訪談結束後已經快十二點了,西棠走出了電視台,站在北京深夜的街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鼻腔裡泛起一股灼燒的灰塵味,司機的車子遲到了,西棠拉緊了身上的風衣,牛仔褲是七分的,她穿著高跟鞋裸著腳踝,點了一根煙,看著這座燈火流動的黃金之城。

她上個月在奧森公園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她最終還是回到了北京。

前兩個星期,西棠在電影北京發布會的活動後台化妝,倪凱倫進來說了一句“聽說趙平津回來了。”

西棠在畫眉毛,聞言手上停了一秒,沒說什麼。

她轉身將眉筆遞給了化妝師。

高積毅將車停在了胡同口。

走進國盛胡同趙家的院子時,保姆阿姨迎在門口招呼他“高哥兒,您進來喝口茶。”

高積毅踢踢腳換了鞋,東張西望地找人“舟子在乾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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