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騎著馬的客人……歡迎……你們已經很久沒有前來造訪範岡森林了……”樹胡子俯下身湊近了塞奧頓和伊歐墨,兩匹馬因為受到驚嚇而不斷後退。
“抱歉,我才喝過水,不能太過低頭,否則水會流到腦袋裡。”片刻之後,樹胡子直起身體向他們道歉道。
在場的人類連忙表示諒解。看得出來塞奧頓他們對這個未知之物還有不少的畏懼。
“你們的腦袋在我看來是否進水都沒有區彆。”
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寒暄。
須發皆白的老者在塔頂俯視著艾辛格的不速之客。
不用他自我介紹張哲都知道他的身份。艾辛格的主人薩茹曼,確切的說是前主人,曾經的白袍術士,現今的彩袍術士。他的衣服看起來是白色,但每當他的身體變換一次動作,他的衣服都會閃爍一下,在一段時間後才緩緩恢複成白色的樣子。
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彩袍,不知是用啥做的。看著那身不斷變顏色的袍子,張哲挺想撕下來一塊研究研究。
“很抱歉我無法親自前去迎接,王上。”薩茹曼深深鞠了一躬,誠懇道,“這些範岡森林的怪物越過您的國界冒犯了艾辛格,我無力抵抗他們的侵略,現已淪為囚徒。”
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造成洛汗現在一切混亂的元凶,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無人不會相信。
“收起你的那一套,薩茹曼!”伊歐墨冷笑了兩聲,在塞奧頓開口之前大喊道,“王上不會再次受到你的蒙騙,你休想將洛汗據為己有!”
“蒙騙?嗬嗬……”薩茹曼笑道,“我們之間應該存在著不少的誤會,王上,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在什麼時候,艾辛格和洛汗永遠都是盟友。我們何不放下兵刃好好談談,解開我們的誤會呢?”
塞奧頓靜靜地望著站在歐薩克塔頂的薩茹曼,沒有作聲。
“我們可以談談。”短暫的沉默後,他回答道。伊歐墨滿臉的驚愕,但塞奧頓揚起手阻止了他開口,“我們之間可以和平相處,但那隻會發生在一種情況之下。那就是當你和你的所有陰謀和努力全部被摧毀之後,在索倫給予你的一切全部被鏟除之後,我們可以擁有和平;當你被吊死在刑場之上,屍體日漸腐爛,禿鷲不斷吞食你的血肉之時,我們之間將擁有和平。唯有那時我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我是伊歐一族的不肖子孫,但我唯一不會做的一件事就是聽從你的讒言,再次向你低頭!”
薩茹曼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禿鷲!”他撕下了自己的偽裝,朝塞奧頓嘶聲咒罵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你們這群和畜生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農夫!你們終日住在茅屋中,喝著肮臟的水,吃著腥臭的食物!混賬!你們已經偏安一隅太久了!絞架已經日漸逼近,最終會將你們全部勒死!馬王塞奧頓!我根本不需要你和你的那一幫小醜,你們一向逃得快衝的慢,我在很久以前就給過你們遠超你們地位的賞賜,但你拒絕了,現在我出於好意再度提出,卻反遭你們惡言相向!罷了!滾回你們的茅草屋去吧!”
塞奧頓眉頭皺了皺,伊歐墨則是被氣得臉色發白。
任何世界,任何時代都會存在這樣的人,顛黑倒白,玩弄是非,但兩個洛汗人明顯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無恥的人。幸虧他們生活在史前,不然到現代去碰上那些變著花樣的罵人方式的話遵從騎士精神的他們還不被活活氣死。張哲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們。
“還有你,甘道夫,我的朋友。你真的認為一個粗魯的北方遊俠可以像你所想的那樣坐上人皇的位置嗎,就憑你和那邊不知來曆的孤魂野鬼?你與我是相同的人,為何你要和那些無知的人類同流合汙!”薩茹曼沒有再將目光放在洛汗人的身上,而是轉向了他昔日的同僚,語氣也重歸平靜。
“你真的不適合成為一個城堡的管理者,薩茹曼,你的工作應該是一個國王的弄臣!那樣你可以更方便地騙到一些東西用來糊口!”甘道夫哈哈大笑,“收起你的油嘴滑舌,老朋友,你休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除非你打開歐薩克塔的大門,向未來的剛鐸國王投降,在索倫倒台之後我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留你一命。”
“打開大門任由你們這幫強盜宰割嗎!”薩茹曼譏笑道,“休想!連女人都派上戰場的野蠻人會對我這種手無寸鐵的老者手下留情嗎?”
嗖!
一根箭矢貼著薩茹曼的臉飛過,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嘁。”林雨把頭一甩,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她沒有射偏,是彩衣術士在即將命中之時躲開了她誌在必得的一擊。
在沉寂了數秒後,頭頂傳來了薩茹曼惱羞成怒的吼聲。
數天未見的巧言葛裡馬站在了薩茹曼之前所站的位置上。他臉色蒼白,不複之前的那樣趾高氣昂。
在他露臉的一瞬間,艾琳就從張哲身後探出頭,對著塔頂的葛裡馬連續做了幾個複雜的手勢。
巧言的表情一滯,很快就把身體縮了回去。
“葛裡馬!我能給你第二次的機會,離開薩茹曼,你可以作為洛汗人繼續活著。”塞奧頓大喊道。
但塔頂上的葛裡馬再無聲音。
臉上添了一個傷口的薩茹曼再度出現。他將手杖擋在身前提防著林雨,口中不斷用肮臟的詞彙咒罵著他們。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善於用言辭攻擊的人,有些人不屑,有些人根本懶得乾。
“我們走吧,無需在敗家之犬身上多費口舌。”樹胡子淡淡地道,率先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張哲回頭看向艾琳。
魔術師很有把握地對他點了點頭。
林雨將複合弓收回身後,對薩茹曼比了個中指,離開了歐薩克塔。
“等等,我們不用留些人在這看守嗎?”阿拉貢問道。
“不用了,人已經夠多了。”樹胡子頭也不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