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麗城到平城中間也不過兩百多裡路,可兩座城池的溫差卻是天差地彆。
在麗城,人們普遍還是穿著厚厚的棉衣。
即便有那種愛美的富家小姐,那也是穿著一層薄薄的襖裙。
可出了麗城境界,距離平城越近,氣溫就越高,仿佛一下從冬天過渡到了夏天。
現在可是二月天,剛初春的時候。哪怕這裡再偏南方,也不應該這麼熱啊。
而與這種天氣相悖論的是,路麵乾裂,兩邊樹木枯黃,周圍竟然寸草不生。
放緩馬速,三人在平城的城門處停下,齊齊抬頭去看那淒涼的城門。
刷的銅漆都掉色了,左邊那扇門上破了個大洞,有人腦袋般大小。
也不知道是外麵的人想進去砸的,還是裡麵的人想出來撞的。
兩邊城牆都已皸裂,露出一道道黑黢黢的縫隙。
周易恨不得跟兩匹馬一樣將舌頭伸出來散散熱。
外衣早脫了,身上隻著一件裡衣,還將袖子給擼了上去。
他用手扇著風,望著門上那黑漆漆的大洞,是一點都不想進去。
“怎麼這麼熱,這裡麵藏了座火焰山不成?”
楚玉銜額角也冒出了細汗,但人家是皇子,需要矜持。
穿的再厚也不脫,隻用袖子擦了擦額頭,舔了舔乾裂的唇。
“京城酷暑時分也沒這麼熱的,還好平城周邊的百姓都搬離了。不然如此天氣之下,無法栽種莊稼,怕是要餓死不少人。”
即便不出皇宮,楚玉銜也知道,民以食為天,百姓依靠莊稼過活的道理。
“這座城怪的很啊,跟口鍋一樣。鍋裡麵熱氣蒸騰,外麵的溫度卻很正常。
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瘟疫能造成的。
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在城中設了什麼結界陣法,才導致當年那麼多人慘死?”
“是有些不對勁。”
林初一抬頭,望著那短短幾十年就破損嚴重的城門,示意二紅靠近幾步。
到了門邊,她伸出手,在破洞的位置一掰。
一塊木頭外麵裹著銅皮的木塊,就被她給掰了下來。
“這門,不應該破成這樣才是。”
周易無語,忍了忍,沒忍住,吐槽道。
“會不會是你勁太大了?”
林初一瞥他一眼,她當然知道自己力氣大,所以特地放輕了力道的。
即便如此,一般城門的內層用的可都是堅硬抗腐蝕的木材。
外麵裹著銅皮,上麵刷漆,最表麵是鍍金的門釘。
且不說一個省城的城門,就是家裡普通的門。在沒有外力的破壞下,也不可能隻用個幾十年而已。
可眼前這兩扇大門,整體就像是腐朽了一般,有種碳化的感覺。
林初一將木塊扔掉,拍了怕手上的灰塵,眸光微閃。
也不知道這是要了個麻煩,還是撿了個便宜。
“進去看看吧,小心點,這座城不簡單。”
話落右手蓄力,用力一拍。
左邊的那扇大門發出一陣巨響,轟然朝著裡麵倒塌。
一陣熱浪撲麵而來,林初一皺眉,拉了拉馬韁,率先走了進去。
進城後才發現,外麵土地乾裂,裡麵更嚴重,那裂開的縫隙得有個一指多寬。
放眼望去,房屋破敗。
牆壁差不多都開了裂,一片破敗,看的人唏噓不已。
然而,真正影響人情緒卻是城中那比城外還要高一些的溫度。
燥熱,炙烤,一股股潮水般的熱浪,讓人心中莫名的躁動。
周易抹了把臉上的汗,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林初一嗯了一聲,不對勁的地方當然有。
周易的修為不算低,可能禦寒,卻擋不住這裡的熱。
楚玉銜嘴有些乾,灰姑拿起套在身上的水壺。拔開蓋子,遞了過去。
“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