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主唱一看就是場麵人,他向前走了兩步,和我們麵對麵站著。
“哥兒幾個,這是怎麼茬兒啊?”
對方五個人,我們六個人,大家擠在這不大不小的院兒裡,給人感覺更像廟會了。
“不怎麼茬兒。”李靜站到主唱麵前說道,“之前我給你們貼過條兒吧,丫還我行我素,是他媽聾是他媽瞎啊?”
“條兒?”主唱一愣,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在李靜麵前攤開,上麵赫然寫著「請丫降低音量,不要擾民」,“這條兒?”
“可不是嗎?”李靜怒氣衝衝地說道,“這上麵的字兒你不認識嗎?姐念給你聽聽?”
“太可樂了。”主唱將紙條漫不經心地丟在地上,“姐姐,玩兒樂隊的每天都會收到十萬張這種條兒,我怎麼知道哪張是姑奶奶您寫的?您也沒落款兒啊。”
“謔~~你還有臉了唄?”我笑著問道,“這胡同兒住得臉貼臉,丫在院兒裡敲鑼打鼓,街坊大媽心臟病是犯了又好,哥們兒到底是鑼鼓樂隊還是他媽閻羅王點卯啊?”
“喲,還真是替大爺大媽來的?”主唱也笑道,“怎麼的,哥兒幾個居委會是吧?沒瞧見袖章啊。”
李靜明顯被氣的不輕,葉皓然隻能往後拉了拉她。
這樂隊小子跟滾刀肉一樣,再讓李靜站旁邊兒估計就要上手了,那就真犯法了。
“本來就是盤盤道兒,看樣子哥們兒是真不打算改改了。”我環視了一下院子,“我們都是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的老街坊,也不想跟你們撕破臉,現在給你們兩條道兒,要麼買點隔音棉,丫把樂器都搬屋裡去,要麼趁早換個地兒。”
主唱聽後打量我一眼,隨後問道:“您哪位?”
“陳俊南。”我說道,“您丫什麼指教?”
“陳俊南,您不說我還以為拆遷辦來了呢。”主唱冷笑一聲,“這地兒本來就是我爺爺留下的老宅,我想怎麼住就怎麼住,您有意見就告我們去啊。”
此時一直站在我身後的葉皓然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居然站在了我和主唱之間,輕聲對主唱說道:“哥們兒……你還是彆招惹大南了……買點隔音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怎麼的?”主唱笑著說道,“一唱一和?我們在自己院兒裡排練還能招惹到彆人?我今兒還真不信了,你能怎麼著啊?”
“哎喲……”葉皓然看起來非常揪心,“哥們兒,聽我說……大南瘋起來真是夠瘋的……你也退一步,隔音棉又不貴。”
“不是……”葉皓然這個勸架讓我有點懵逼了,“老葉你是哪頭的?你這是在勸他還是罵我呢?”
葉皓然顯然沒理我,隻是不斷拉著主唱說道:“哥們兒你們剛搬來的吧……大南在這條胡同那可真是……”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主唱一把推開葉皓然,“哥兒幾個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報警了,這算私闖民宅了吧?”
他身後那幾個玩樂器的小子此時也紛紛湊上前來,大有要動手的架勢。
但是在這裡動起手來明顯不太對。
“得得得。”隔了幾秒之後,我伸手拉回葉皓然,“今兒……道也盤了,事兒也聊了,哥兒幾個不聽,我也沒招了,那咱就先彆過了吧。”
“慢走不送了您內。”主唱揮手道。
“哎您留步吧。”
我在身後眾人不解之下,帶著他們退出了院子。
“這他媽就完了?”李靜看起來非常不解,“你放我進去,我給丫一人一個嘴巴子,什麼人啊?”
“不至於。”我說道,“隔壁老太太托咱們來的,要是知道你這丫頭片子和人乾起來,還不得揪心一宿啊?她那歲數揪心一宿,完事兒你去照顧啊?”
“那……那怎麼辦?”李靜問道,“就這麼算了?”
“哥幾個就彆管了,交給我吧。”我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可能他們屬於那種比較紳士的流派,咱這盲流子一樣的氣質跟他們合不來,得換換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