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不太一樣。”李靜說道,“你把最後一句話再試試呢。”
我聽後思索了一會兒,蹲到老大姐麵前。
“我喝酒去嘍。”
她盯著我,一臉認真地眨了眨眼,但並無表情。
“罷了……我喝酒去嘍?”
我就像在嘗試忘掉的密碼,一遍一遍地重複著。
“我還是喝酒去吧……?”
沒有表情。
“我還是……喝悶酒去吧?”
沒有表情。
怪了……到底是少了哪一環?
“罷了,小爺還是喝悶酒去吧……?”
“哈……”
我微微一頓。
“罷了,小爺還是……”
“哈哈……”
是這個?
“罷了,小爺……”
“哈哈哈……”
“小爺?”
“哈哈哈哈哈哈!”老大姐盯著我樂開了花。
我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了李靜和郝佳佳,雖然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我們好像確實找到了讓老大姐開心的源頭。
“老大姐……”我低頭看向她,笑著說道,“您這笑點也夠偏門兒的……您覺得彆人稱呼自己「小爺」可樂?”
“哈哈!”她笑著看向我,“年紀輕輕管自己叫「小爺」……這孩子太可樂了。”
我苦笑著和郝佳佳對了個眼神,雖然不知道老大姐到底是什麼腦回路,可至少我們奏效了?
這感覺就像終於逗樂了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成就感和茫然並存。
我做了多次實驗,老大姐目前隻會覺得「小爺」這個詞可樂,但這個「小爺」還有極其嚴苛的條件。
李靜說「小爺」沒用,郝佳佳和葉皓然說「小爺」也沒用。
目前已知的除了當年戲台上的時遷兒,也隻我說才有用。
我思索了一下這件事的邏輯……感覺好像抓到了什麼線索。
在老大姐眼中,她看李靜是李靜,看郝佳佳是郝佳佳,可她看我卻不是我。
我在她眼中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就像老大姐說的,年紀輕輕管自己叫「小爺」,像是個孩子硬要裝大人,這事兒在她看來本身就很可樂。
戲台上的時遷兒或許也是因為身材矮小、扮了醜角兒,讓老大姐感覺像個孩子吧。
從那往後,如何絲滑地稱自己為「小爺」就成了我每天說話的必修課。
雖說我嘴皮子利索,在這胡同兒裡也就郝佳佳能勉強跟我拚上一拚,可要一改二十來年的說話習慣不是件小事。
可再彆扭我都要想辦法加進去,畢竟老人家常說笑一笑十年少,如果能讓老大姐的歲數再退回去幾年該有多好……?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走著,臨近年根,越來越多的小販開始走上街頭,空氣裡也逐漸有了過年的味道。
我每天依舊會帶著老大姐去劇院看戲,畢竟再過兩周郝佳佳就要正式登台演出了,那時候不僅代表著他們徹底告彆音樂行業,也代表著免費看戲的日子結束了。
這以後我得好好攢錢,爭取每個禮拜都能帶老大姐來看上一出。
這一天,李靜和街坊大媽準備給老大姐洗個澡,讓她乾乾淨淨地過個好年,我不方便待在家裡,叫上葉皓然溜溜達達的就來到了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