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喊你來殺了我?”
抓在江梓衿踝骨上的大掌很冰,力道很重,掌骨將薄薄的皮膚撐起。
希特切爾的語氣很差,即使他現在的情況並不算好,話語中依然保留著上位者的冷漠。
“不是的。”
江梓衿的臉上難掩被嚇到時的恐懼,漂亮的杏眼含著水潤的光,強忍著沒有跳開,小聲辯駁道。
“我是自己找過來的。”
希特切爾的手很大,能完全將她踝骨包裹住,掌心有些濕潤,像是血。
江梓衿顫著眼睫,膝蓋陣陣發軟,鼻腔吸入的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希、希特切爾......”
希特切爾全身都是傷口,粗重的鐵鏈子拴住了他四肢,腰腹之下血肉模糊,傷勢重到讓他幾乎無法站起身來。
這和審判長鎖住她小腿的鏈子完全不同。
鎖鏈的圈環內都是向內凸起的尖刺,隨著希特切爾細微的動作,尖刺都會深深的紮進皮肉,讓他時刻處在放血的狀態。
地上的鮮血混雜著暗褐色血漬,瞧著更加滲人。
希特切爾鬆開她,勉力從地上撐坐了起來,尖刺硬生生的穿透了他的皮膚,更多的血從傷口處流出。
“你來能乾什麼?”
江梓衿纖細白皙的踝骨上還留著他手上的血痕,她蹲下身子,唇畔顫動。
“我、我能給你療傷。”
希特切爾沒說話。
江梓衿像是為了證明她的能力,手發顫的握住希特切爾的手。
她掌心緊張的出汗,又小又軟,磨蹭在希特切爾的手上,透過皮膚傳遞她身上的溫度,濕粘的鮮血從男人掌心滑至她指縫。
‘滴答’
圓滾滾的血珠子從手中墜落在地麵上,發出極細微的響聲。
江梓衿抖了一下,烏泱泱的羽睫如同兩把小扇子。
怕希特切爾不會接受,她手不自覺的握緊了一點。
這是係統剛剛告訴她的,隻要握住希特切爾的手,係統就會通過相接的皮膚來治愈延緩傷口。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希特切爾抬眼看她。
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出來江梓衿很怕這裡,也怕他身上的血。
明明全身都寫滿了抗拒,發著抖,卻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觸碰他。
江梓衿像是意識不到自己動作的笨拙,垂下的眼瞼漂亮的有些不太真實,唇畔囁嚅。
“很快就好了。”
希特切爾不自覺的喉嚨下壓,心跳有瞬間的加速,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江梓衿的手很小,很乾淨,用雙手才能堪堪包裹住他。
說話聲音怯怯的,像沒成年的幼貓。
“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刑房裡非常安靜,安靜到希特切爾甚至能聽到江梓衿緩慢平穩的呼吸聲。
鮮活而有力量。
希特切爾:“……好點了。”
江梓衿鬆了口氣,“那就好。”
剛剛看他半天都沒反應,江梓衿還以為係統的治療作用出現了故障。
希特切爾平複了下呼吸,鬱結於心的燥氣才稍微鬆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