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風與雪世界,每個人身上都落滿了飛雪。
天氣太冷了,能把骨頭凍裂。
男同誌便全部坐著沒有鬥篷遮蔽的拖拉機,把大卡車留給女同誌。
儘管氣候嚴寒,大家相互挨著取暖。
臉龐凍得紅彤彤的,仿佛打了霜的紅柿子,皮都凍萎了,依舊喜氣洋洋,精氣神十足,還唱起了革命之歌。
“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激越昂揚的歌聲,一路隨著狂風暴雪飄蕩,不僅震徹天地,還振奮人心。
林清雅不知覺地跟著哼唱,直到酣暢淋漓。
合唱結束,大卡車後麵哐當哐當跟著的拖拉機上,男知青拔高嗓門吼一聲。
“繼續啊,這天冷的,坐著都要打擺子,大家夥都唱起來!”
大卡車鬥篷裡的女同誌望著車後煙霧升騰的拖拉機,笑容洋溢。
其中一個女同誌嬌若鶯啼的嗓子,笑模笑樣地說:“徐雁聲同誌不是會唱那個叫喀秋莎的俄語歌,給大家夥唱一個唄。”
那男同誌又笑道:“哈哈,徐雁聲,你趕緊給女同誌們唱一個,這十年革命友誼,過了這最後三天,也要分道揚鑣了。”
風雪浮過徐雁聲軍大衣氈帽下冷峻疏狂的眉目,他清了清嗓子,爽快一笑:“好,那我就給大家唱一個。”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他清泉般澄澈動聽的歌聲,融進大家的歡聲笑語,在風雪中激揚地飄蕩,一路向前。
又有男同誌起哄:“彆光我們男同誌唱啊,女同誌也來一個。”
這時,不知誰鬥膽來了句,“林廠長,唱一個。”
林清雅正閉目養神,陡然被點名,驀地睜開眼,還隨著車身顛簸搖晃了下身體,落在角落裡的無數道餘光中,格外嬌憨可愛。
這下大家都拍掌附和,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滿臉質樸地笑著朝她看來。
林清雅騎虎難下,又大方地笑了笑說:“好,那我給同誌們唱一個。”
“小小竹排江中遊,巍巍青山兩岸走——”
她的聲音悠揚婉轉,清脆動聽,穿透風雪,震撼心靈。
唱完,又是雷鳴般的掌聲。
“林廠長唱得好!”
“沒想到林廠長歌也唱得這麼好!”
“是啊,林廠長生得比明星還看,歌也比歌星唱得還好聽。”
林清雅聽著大家的誇讚,大方地笑了笑。
車隊駛向縣城,到了縣立高中,卻開不到校門口。
這街道上停滿了拖拉機和大卡車,還掛著彆的公社橫幅。
現場也擠滿了圍觀的群眾,勝利老早等在校門口,瞧見紅旗公社的大卡車後,跑過來接應,先帶他們熟悉校園。
林清雅帶隊女同誌,徐雁聲帶隊男同誌,先進校找到宿舍樓。
男女住宿樓合住,隻有一棟灰磚樓房,一二樓是女生宿舍,三四五樓是男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