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樓道比想象中狹窄,幾乎隻容兩個人通過,走道上沒有安裝電燈,光線昏暗,濕氣很重。
紅旗公社女同誌安排在二樓,林清雅帶著大家上樓找到門牌名字後,先進去入住。
室內擺著木架床,不帶衛生間,也沒陽台,地麵是木板,走路會聽見輕微晃動的聲音。
這時候學費便宜,校園沒有足夠的資金,改善住宿設施,環境是比較艱苦。
住宿的學生洗衣服,沒洗衣機這些東西,即便是大雪天,雙手長滿凍瘡,也得親自動手洗。
林清雅看了眼木架床,找到她的床位,和知青唐建華睡一個床。
床上兩個枕頭,疊著兩床黑黢黢的單薄被褥,都臭得發餿了。
唐建華走過來,掀起被褥,微笑地看著她,語氣帶著討好:“林廠長,這被褥太臟了,我拿出去給你換換。”
林清雅愣了下,又輕笑擺手:“謝謝,我的不用換了,我隻中午進來歇會,晚上還得回公社奶娃。”
她要回家奶娃,隻能每天中午在學校歇會,晚上回公社,早上出發到學校。
這幾天大雪天,零下十幾度,不能讓寶寶出來住招待所,怕把孩子凍著了,隻能她多跑幾趟。
林清雅又招呼道:“大家先找到自己的床位,接下來我帶大家去熟悉考場。”
女同誌們擔心道:“林廠長,你還要回公社啊,這太辛苦了,趕不上考試怎麼辦?”
“對啊,早上九點考試準點進考場,這路上要是出個意外,那就趕不上了。”
林清雅歎了口氣,輕笑說:“沒辦法,我家小孩還沒斷奶。”
林清雅和勝利一起帶大家找到考場,熟悉一遍,就坐大卡車回去了。
第二天,林清雅六點鐘就起床,給孩子喂了奶,又擠了奶存在奶瓶裡,讓周秀雲中午給寶寶喂。
冬天奶水可以保質期十二個小時,放半天給孩子喝沒問題。
吃了早飯,馬不停蹄搭公社大卡車到縣立高門口。
林清雅出示了準考證給門衛才放行。
幸好她來得早,趕上考生在考場外操場上集合。
青春激揚的廣播響起,林清雅跟著隊伍一起往考場教學樓走,路過的地方,掛滿了“熱烈歡迎1977年度高考考生進入考場”“熱烈歡迎考生,接受祖國挑選”的橫幅,看得人心潮澎湃。
林清雅找到考室,在門口排隊,先出示準考證,後等待老師搜查,沒問題後才被允許走進教室。
教室也很舊,桌椅板凳是高中生自帶的,教室關著窗戶,窗戶幸好是玻璃窗,不是紙糊的,不然冷風灌進來,凍得手打顫根本握不住筆。
冷風颼颼地拍打著門窗,林清雅裹緊身上的厚棉襖,安靜地坐在位置上。
前方老式黑板上寫著第一堂考政治,從九點鐘到十一點鐘,兩個小時,試卷總計一百分。
全體考生入場就緒,監考老師走進來,前後監督。
開考廣播響起,老師開始發卷。
林清雅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試卷依次往後傳給她,拿到試卷後,把最後一套試卷,交給身後的同誌,就看了眼試卷。
她看著這套試卷,心跳都漏了一拍。
見證了真實的曆史軌跡,這一刻心情是微妙的,又按捺住強烈的心跳波動,冷靜下來。
試卷是字跡比較清晰的印刷體,題數不多,從頭到尾瀏覽一遍,等答題指令響起,開始提筆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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