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純如回到寢室，先把大棗裝一些給吳秋舫送過去。
這幾天到教職工公寓樓也算是輕車熟路，不過路上碰見任教的老師打招呼，還是怪難為情的。
吳純如上次正好碰見文化概論的教授，還聊了兩句，這次直接埋頭往樓上衝，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
鑰匙是吳秋舫給她新配的，他們這是新的公寓樓，門房安裝的鎖，都和女生宿舍不一樣，要高檔一些。
吳純如推開門走進玄關，換了拖鞋往裡走，看到男人穿著白色汗衫，鼻梁骨掛著眼鏡，頭發剛洗過，蓬鬆自然地像個男高中生，一身清爽居家的模樣，正在廚房裡做飯。
她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腳步停了好幾秒，心裡莫名升起一種難言的情緒，又抬步往廚房走。
吳秋舫抬頭看她過來了，後背都緊張地繃直了，唇角露出一點靦腆的笑。
“第一次做這道菜，你彆嫌棄。”
吳純如看了眼鍋裡的胡蘿卜燉牛肉，對他初學者來說，確實算有難度。
她扯了下唇角，“沒事，你做的我都吃。”
吳秋舫心裡一暖，在愛人的鼓勵下充滿了自信，又扶著她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廚房油煙重，你先去客廳看電視，晚飯馬上就好了。”
這時廚房沒抽油煙機，油煙味充斥著整個廚房，味道確實不好聞。
吳純如看他說這句話時，眼睛都亮了，一臉讓她期待的表情，點頭輕笑走了出去。
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調到影視剪輯頻道，播放的黃梅戲，她不大感興趣，又起身提著大棗走進廚房，到水池邊清洗了。
“雅雅家摘的大棗，給你拿了點。”
吳秋舫看了眼，走到她身邊，孩子氣地眼巴巴瞅著，“我嘗嘗。”
吳純如無奈看他一眼，隻好拿了個，喂進他嘴裡。
這大棗脆甜新鮮，水分也足，口感清爽。
可真的能永遠這麼新鮮嗎？
很快到了晚飯時間，吳秋舫從下午開始準備，做了胡蘿卜燉牛肉，蓮藕排骨湯，蒜蓉菠菜，還有老北京正宗的打鹵麵。
這些菜不好做，尤其是打鹵麵，食材準備齊全了，就得費半天功夫。
吳秋舫看著她夾起打鹵麵吃下去，語氣明顯緊張，“味道怎麼樣？”
吳秋舫是個很聰明，也很有天賦的人，儘管是第一次做菜，竟也能把握要領，味道不差。
吳純如笑著點頭，“好吃。”
吳秋舫鬆了口氣，“那你多吃點，以後我時常給你做。”
吳純如輕笑了下，沒說話，又聽他聲音微微低啞地說：“我母親在世的時候，也喜歡給我做這道打鹵麵，我還沒機會做給她吃。”
吃完了飯，兩人一塊洗了碗，坐沙發上看電視。
獨處時的隱秘感，總會催發放大內在的情緒。
電視裡明星講著革命戰鬥的激烈台詞，吳秋舫親昵地摟過她，熱氣撲在她的麵頰，“搬進來住好嗎？”
“你不想和我一塊住，還有一間房間空著。”
他低頭去尋她的唇，吳純如靠在他懷裡，突然偏過了頭，“對不起。”
吳秋舫眼裡露出疑惑的情緒，吳純如低垂著眉眼，恍神了許久才說：“我看到你為了我做那些從前都沒做過的事，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沒那麼愛你了。”
吳秋舫臉色瞬間呆怔了，瞳孔微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如如，你在說什麼？”
吳純如搖頭，“我也不知道。”
吳秋舫心裡瞬間撕扯般痛苦，緊緊扣住她的肩胛骨，把她往懷裡摟抱，在她耳邊嘶啞到極致地說：“我隻是想彌補你。”
不知擁抱了多久，吳純如推開他站起身，冷靜地看著他說：“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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