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顏初時嗅到這血腥味時,便覺察出了幾分不對。
夜司寒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這蠱,中多久了?”蘇傾顏耐心的問。
聽到這句話,夜司寒的臉色一下子便微微沉了:“應該有十年了……”
十年前,他不過一個十歲的少年,還未從無憂中長成,便已經曆父皇暴斃,母親縊死,獨身一人在皇宮求生存的坎坷半生。
雖然身邊人都說父皇是重病過世,母親也是傷心過度想隨之而去才做出自縊的事。
可他心裡清楚,這一切事情的真相,遠遠要肮臟的多。
他身上的蠱毒,也是那時候被下的。
蘇傾顏聞言點了點頭。
按照眼下這情況,確實也差不多。
她也無意多問,能給從前的皇子,當今的王爺下毒的人,這世上也無非就那麼幾個。
蘇家的爛攤子已經夠煩了,她可不想再給自己惹個爛攤子回來。
她從傷口撚了些血,一會兒湊近看,一會兒又湊近嗅,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反倒是夜司寒,觀她這一連串舉動,覺得有些不自在。
但他定力極好,臉上絲毫看不出來,隻微微挑眉:“你當真認出來這是蠱毒?”
蘇傾顏拿帕子擦了擦指尖血漬,輕嗤:“我玩毒的時候,比你中毒的時候還要小的多。”
夜司寒聞言,眸子微深。
他不由想起自己差人調查來關於蘇府二小姐蘇傾顏的情況,前八年在蘇府過的還算可以,八歲那年生母去世,妾室扶正後地位便開始急轉直下,從嫡女淪為連庶女都不如的存在。
究竟從小經曆了什麼,才能眼也不眨的麵對他胸膛上的那些傷口,才能用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才能說出玩毒的時候比他中毒時還小的話?
蘇傾顏不知道對方已經把自己想成了個小可憐,還在那邊撐腮沉思。
夜司寒見狀,斂了心神,問:“此蠱難解?”
蘇傾顏搖頭:“說難也不難,但說容易也不容易。”
她眸光從夜司寒傷口處掠過,道:“你這蠱,叫同忠蠱,又叫送終蠱,知道是什麼意思?”
夜司寒微微一凜神。
他還是頭次聽到自己身上蠱毒的確切名稱。
蘇傾顏繼續道:“一般都是用來控製手下人,讓他們不得起異心的,必須每月服用解藥,一旦斷藥,便會毒蠱發作,爆心而亡。”
“但即便有解藥,也隻是延緩毒蠱的發作而已,毒蠱深種體內,初時還好,隻是偶感心臟鈍痛,幾息便會慢慢恢複,但越往後,便會越嚴重。”
說著,她看向夜司寒,認真問道:“你是不是每月時不時便會心絞痛幾次,會出現不明的躁鬱,狂暴情緒?”
夜司寒微微捏緊拳頭,眸子深深的看著她,頷首:“嗯。”
他無法說清此刻的心情。
眼前的少女是真的認出了他身上的蠱毒,連他近幾年發作的症狀都能明白的點出來。
可與此同時,他又想起對方說的“解蠱說容易也不容易的話”。
饒是他定力再過人,此時情緒也開始有所波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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