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滿屋皆靜。
蘇長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蘇傾顏,越氏眼中則閃過一絲凶光。
三人心思各異,蘇長近也罕見的緘默起來。
房梁上,夜司寒的視線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蘇傾顏身上。
不曾想,她的日子竟這般難熬。
父親不喜,生母已去,繼母蛇蠍心腸。
蘇家所有人都對她充滿了惡意。
這如同深坑一般的後宅裡充滿了水深火熱,若非她本領高強,性格堅韌,恐怕也熬不到現在了。
想著想著,夜司寒心中湧起幾分憐惜。
不知怎地,他突然變得有些煩躁,有種想跳下去將她護在身後的衝動感。
隻不過理智尚在,他若出現於人前,才是真的害了她。
想罷,他薄唇緊抿,隻得繼續忍耐。
或許是想起沈氏做下的醜事。
又或許是想到沈家勢力不敢放肆。
蘇長近臉色變了又變,從一開始的震驚訝異,緩緩轉變為厭惡痛恨,他咬緊了牙關,臉色黑沉如鍋底。
見狀,越氏樂了。
彆人不了解蘇長近,她還不了解嗎?
他最不喜有人在他耳邊提起沈氏,每次提到沈氏,他就要發好大一通脾氣。
蘇傾顏這賤蹄子好巧不巧,正撞在他痛處上。
又有好戲看了。
她當即挽住他胳膊,安慰道:“老爺你彆生顏兒的氣,她不是故意的,她……”
蘇長近抬手打斷她的話,他目光沉沉的盯著蘇傾顏,“如今這蘇府,隻有一個當家主母,那便是越氏!你沒有彆的母親,越氏就是你的母親!以後你若敢再提沈氏半個字,我便逐你出府,與你斷絕父女關係!”
聞言,越氏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
不過她還要裝作賢妻良母,焦急道:“顏兒你快給你爹爹道個歉,他說的都是氣話,不會真的與你斷絕關係的,隻要你以後不再提那兩個字了,你爹爹就不會不管你的,你也不要任性了,快道歉。”
“行。”
一個字,輕飄飄的,卻擲地有聲。
越氏還以為蘇傾顏要道歉了,眼中盛滿了得意。
小賤蹄子在猖狂又如何,還不是要被她拿捏?隻要今日她彎下了脊梁骨,以後就由不得她了。
蘇長近也鬆了口氣,等著蘇傾顏道歉。
雖然蘇傾顏故意拿沈氏來惡心他,但他心裡還是不想放棄這個女兒。
隻要她在蘇府一天,他就能從沈府那邊謀取一天好處。
就算沈氏做下了醜事,讓他頭頂一片綠油油,那又如何?
與得到手的利益比起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不得不說蘇長近此人,真是又當又立。
一邊痛恨沈家對他的壓迫,一邊又求著巴結沈家。
他這心思昭然若揭,蘇傾顏又如何不明白?
她唇角掠過一絲冷笑,聲音清冷,打了蘇長近一個措手不及。
“既如此,那父親便逐女兒出府吧。”
“什麼!?”
兩人同時愣住,錯愕不已,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