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府內宅主院。
老王妃一身絳紫色長裙,繡著吉祥如意的圖案,笑的臉上的褶子堆成一道一道的,多了些慈愛之色。
能在這裡坐著的都是身份貴重的老祖宗,能跟老王妃平起平坐說話的。
其中一個老婦人,一身淡粉色搭配雪青色的長裙,繡著仙鶴鬆柏的圖案,在一眾藍色,紫色,丁香色的衣裙之中,一抹亮色格外的顯眼。
她竟然是送給溫窈鐲子的那個老奶奶,此時一臉端莊嚴肅,坐在下首最上位,不苟言笑,完全沒有和溫窈在一起的和藹活潑。
“侄兒媳婦啊,你今兒穿的衣服倒是出彩,款式新,花樣子也與眾不同,繡工不錯,隻是這料子差強人意了,王府缺了你的好料子了嗎?
我庫房還有幾匹宮裡新送來的揚州貢緞,送給你吧。”
老王妃開口道,她說的侄兒媳婦兒,就是老婦人,也就是璟王府的老王妃,姓薛,閨名毓秀,不過沒有人知道,都喊她薛王妃。
薛家鎮守朝廷東北邊境,封薛國公,和梁國公一東一西,鎮守朝廷的邊境線,都是戰功赫赫的武將世家。
薛王妃道:“宮裡那些個緞子顏色都不好看,我就喜歡這個,多謝皇嬸好意了,不過緞子我也要了,回頭讓我那……,我那個小輩給看看,能不能做出新花樣的裙子來。”
眾人都是人精,聽出端倪來,問道:“這個小輩,是王妃哪個小輩啊?我們見過沒有。”
薛王妃一臉笑嗬嗬道:“沒有的,不過很快就介紹給你們看看,很聰明的女孩子呢。”
清河王妃有些不高興了,問道:“莫不是世子的夫人嗎?不知道哪家小姐這麼好福氣,能嫁入璟王府啊?”
薛王妃自然不會說的,名分未定,對窈窈也不好,這些個女人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不能讓窈窈受傷害。
擺擺手道:“還沒定下來,真的有眉目了,請你們喝喜酒啊。”
大家神色各異,這是有人選了呢。
清河王妃道:“那就好,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聽說世子和一個商戶女打得火熱,咱們這樣的門第,商戶卑賤,可是萬萬配不上咱們的。
侄兒媳婦兒,你回去也說說世子,什麼臟的臭的都要,那些個賤民,勾搭人的手段可是厲害著呢!”
這話薛王妃不樂意聽了:“這話我倒是不讚同的,商戶又不是罪大惡極,清清白白賺錢,為何要歧視人家呢?
沒有商戶,這日子也沒法過的,誰每天不得買米買油買衣裳的,不算多大事兒。
要說身份,咱們這樣的身份,已經不計較這些了,隻要家世清白,孩子喜歡,老身不會乾涉的。”
清河王妃嗬嗬一笑,“侄兒媳婦兒,還是要講究的,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兒,是兩個家族,商賈家族隻看利益,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哪兒配的上跟咱們皇親國戚沾親帶故的?
整個皇室都被商賈的銅臭氣給熏染了,老身想著皇上也不會答應的。
倒是我那大兒媳婦兒的侄女,門第不高不低,官宦侄女,溫良賢淑,剛才你也看過了,我覺得跟世子倒是挺般配的。”
薛王妃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兒,要不是清河王妃長著一輩兒,早噴死她了,聽著她越說越來勁兒了,也沒了耐心,道:“老嬸子啊,你要是覺得好,你讓你孫兒娶回來吧,反正你家孫兒那麼多呢,還用的找往我家塞的嗎?
我家可就銳兒一根獨苗苗呢,我選孫媳婦的原則,不看家世門第,隻看人品,我家小銳喜歡,能和嫿嫿玩兒的來,我就滿意了。”
元銳喜歡,孫子高興了,能和元嫿相處好,就不會有矛盾,這個大姑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
璟王府不發愁婆媳問題,璟王妃是個溫柔大度的人,但是這個大姑子是真的很難搞,還很難嫁,說不定有一直賴在娘家的意思呢,所以和元嫿相處好,才會家庭和睦。
元嫿能接受,這個人才能進門,所以大夫人讓邱青縈去和元嫿接觸,就是想拿下元嫿。
結果元嫿看不上她,邱青縈鬨了個沒臉。
薛王妃又是這個意思,清河王妃無話可說了,眾人岔開話題,聊起彆的來。
……
長輩這裡的事情溫窈是不知道的,和高初微聊的很投機,主要是溫窈出過門,見過無數風景,是這個時代的閨閣女子所沒有的,高初微喜歡她講述的各種風景和各地的風俗習慣。
“溫窈,說實在的,我挺羨慕你,走過那麼多地方,看過那麼多文人的遊曆墨寶,我也想出去遊玩兒,可是不敢走出去。”
高初微神色黯然,尊貴的身份也是囚籠,她們這些女孩子隻是籠子裡的金絲雀,隻能將來聯姻,給家族帶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