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喝多了吧?
你丫去給朝廷大員敬酒,還敢直接打批發?
人家都是挨個敬,一個個地敬到位,一個個地舔好!
可你丫倒好,大大咧咧地走過去,端起酒杯就喊“同飲此杯”……
那可是兩位正二品的尚書,與三位正三品的侍郎啊!
彆說你隻是一個二甲吊車尾進士,就連陳循這個狀元郎也不敢這樣狂吧?
王景解公豹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驚容。
於謙,於廷益。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此次會試殿試之中,漢王殿下最關注的考生,就是這個於廷益。
不過此子太過年輕了啊,才十六歲,年輕得有些可笑。
少年意氣,雖然可貴,卻也可笑。
比如現在,滿臉通紅地端著酒杯,大大咧咧地前來打批發,一副狂士模樣。
要是換個新科進士,解公豹隻怕已經將杯中美酒潑了過去。
他解公豹自從在詔獄進修完畢重返朝堂之後,還沒有受過這樣的輕慢待遇。
陳循急得都快哭了,硬著頭皮上前一把將於謙的酒杯按了下去,訕笑著解釋道“諸位大人還請見諒,廷益這是喝多了,畢竟金榜題名得之不易,還請諸位大人多多見諒……”
話音一落,陳循便給陳鼎使眼色,讓他過來幫忙,把這混賬小子給架走。
真要是觸怒了眼前這幾位漢王心腹,於謙無異於自毀仕途!
至少在皇帝陛下回京之前,他於謙是翻不起什麼浪花了。
然而於謙卻一把推開了二人,大大咧咧地叫囂著“我沒醉”!
見到此景,王景解公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恩榮宴上,新科進士醉酒,那是常見的事情。
畢竟寒窗苦讀十幾載,一朝高中天下知,這是人生一大喜事,多喝幾杯甚至喝醉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禮部的官員也早就準備好了,為了防止在場的進士和官員們酒後失態,他們早就安排了近百差役在外麵早早準備就位,隨時準備進來抬人。
每當有醉酒的人,便會有差役過來將其扶到或抬到早就安排好的下榻處醒酒,酒醒了最好,醒不了就此休息。
但是,你個毛頭小子,在這兒鬨事算怎麼回事?
於謙看向五位朝堂大員,大笑道“幾位大人為何不滿飲此杯?我等新科進士寒窗苦讀十幾載,這才得以高中,即便要敬酒,也應該是幾位大人敬我們酒才對……”
眾人“???”
麻了!
徹底麻了!
狂妄!
這是真的狂妄!
你丫於謙可真敢說啊!
讓兩位尚書三位侍郎給你敬酒?
咋滴你會試殿試吊車尾臉就很大了嘛?
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是個“狂生”!
一時間,氣氛凝重至極。
突然,解公豹朗聲大笑了起來。
“有趣,真是有趣!”
“於謙啊於謙,你想讓老夫飲這杯酒,也不是不可以,拿出你的才華來。”
“這樣吧,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作出一首詩,要是作得好,我等五人就敬你一杯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驚訝。
在恩榮宴上二甲進士讓尚書侍郎敬酒,這要是真做成了,那隻怕會成為一段千古佳話吧?
於謙聞言一怔,隨即脫口而出“不用一炷香,今日得見臣僚宴樂,以奢相尚,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漿玉液,於謙有感而發,還請諸位一同斧正!”
“村落甚荒涼,年年苦旱蝗。”
“老翁傭納債,稚子賣輸糧。”
“壁破風生屋,梁頹月墮床。”
“那知牧民者,不肯報災傷!”
於謙高聲念完,隨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
陳循等人聽清這首詩後,瞬間臉色狂變,難以置信地看著於謙。
王景解公豹等人臉色卻是變得古怪了起來,滿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於謙。
實錘了,他是漢王心腹!
不然誰敢公然剽竊漢王殿下的詩詞?
嘶……
這小子不會真是漢王爺的親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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