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暴打孽孫,長青線索
祖祠深處。
陸長安洞悉徐氏過去幾百年的發展脈絡,並卜算到未來的運勢。
從風老祖念及舊情、回歸家族,實則在汲取家族曆代祖輩的風水氣運。
那風水牌位放在徐氏祖祠,暗含玄機,乃是重要媒介。
一般修士很難看出。
就算家族有個彆人識破,豈敢揭露、違抗元嬰老祖?
如果徐從風不認祖歸宗,徐家還能延綿很多年。
但他歸來的算計,導致徐家運勢會不斷下滑,家族未來不可避免走向衰敗滅亡!
那位n代孫女徐清歌,命運多舛,最終也是紅顏薄命的淒涼結局。
“這隻白眼狼,從始至終就是一隻寄生蟲,不停吸食家族的血!”
陸長安甚至懷疑,前世沒有晉升元嬰期,是否跟這個白眼狼吸家族的血有關。
……
祖祠大院。
“項前輩!”
徐清歌眼前一花,此前消失的青衫男子,又憑空出現在麵前。
“某家有事與徐氏族長相談。”
陸長安負手而立,看向白發蒼蒼的老族長。
“清歌,你先回去。”
族長徐鎮東擺手道。
徐清歌屈身一禮,離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俊偉高渺的青衫男子。
院內,隻剩下陸長安、徐氏族長。
“不肖子孫,拜見玄祖!”
這位佝僂老邁的布衣族長,渾濁老眼泛起淚花,顫巍巍的跪拜行禮。
“小友認錯了,世間哪還有什麼玄祖?”
陸長安承下一拜,麵無波瀾,搖頭否認道。
“項某欠他一份人情而已。”
“這次路過坤州,不會逗留太久,貴族有什麼困難可與項某提及。”
一股無形力量將老族長扶起。
“是,項前輩。”
老族長佝僂著身形,眼底掠過一絲狐疑。
他懷疑眼前青衫客可能是玄祖重修或轉世,但是並不能確認。
接下來,陸長安向族長徐鎮東詢問大坤內的一些人或事。
五六百載的時光過去,大坤修仙界的格局,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世家、宗門並存的大坤,階級更固化,總體處於和平時代。
“滄溟府的邵辰?”
老族長略微回憶了一下。
“前輩所言,應是那位邵真君?其人在數百年前晉升元嬰期,後來據說去了外海,不知所蹤。”
得知此答案,陸長安心頭一沉。
五六百年前,邵辰是滄溟府的金丹真人。
前世在燕東來的洞府,陸長安與邵辰短暫交鋒,雙方各自搶得半卷長青功。
前世,陸長安壓根沒想修煉《長青功》這種弊端明顯的養生功,靈根天資也不契合。
可以說毫無興趣。
若非第三世資質不好,為了穩妥進階,陸長安也不會一念之差,選擇修煉《長青功》。
滄溟府的邵辰,當時作為不朽金丹,得到另一半《長青功》,怕是更沒有興趣。
再加上徐家與滄溟府距離甚遠,二人後來沒有任何交集。
“邵辰居然去了外海,而且一去未歸?”
陸長安眉頭微皺,略加思索。
大坤的修煉環境與大青相仿,突破上限更難。
誌向遠大的元嬰修士,去大淵乃至外海闖蕩,獵殺妖物,碰碰機緣,倒也不算意外。
“多久沒有歸來?”
“至少三百載。”
老族長想了想,說出一個大概數字。
聽到三百載這個數字,陸長安暗歎一聲。
以經驗判定,滄溟府的邵真君多半遭遇不幸。
元嬰初期修士,跨州界曆險,沒有宗門勢力等人脈,人生地不熟,容易被同境修士算計。
陸長安隻能寄希望於,邵辰前往海外,沒有帶走另一半長青功。
……
當晚深夜。
老族長親自為陸長安安排了一處老宅院。
這處宅院位於家族的靜僻之地,乃是“玄祖”年輕時的故居。
“環境不錯。”
陸長安反應平平,簡單評價了一句。
老族長略顯失望的退去。
陸長安負手而立,環視宅院裡熟悉的布局。一些家具擺放都維持原貌,讓人觸景生情。
他收起情緒,回首看向大淵、外海的方向。
“邵辰消失於海外。”
“傳聞中的長青醫聖在海外。”
“還有趙思瑤,其轉世仙緣疑似在海外。”
陸長安不由篤定,自己此世注定要去海外一趟。
躲在海外,應對千年大劫的機會更大。
煉體想更進一步,需要大量妖王精血、天材地寶。而海外的煉體資源更豐富。
單靠玄水龜獻血,可謂杯水車薪。
當然,這並不代表陸長安放棄在坤州尋找長青功。
出發前,他曾推算過,在坤州找到長青功的成功率最高!
眼下還有兩條線索。
其一,從邵辰的家族後輩入手,或許能找到下半長青功。
畢竟,半卷長青功對邵辰沒有價值,不一定會帶在身上。
其二,前世大坤有燕東來的洞府,以那個老不死的手筆,流傳出的《長青功》未必隻有一份。
陸長安分析,坤州所謂的燕東來洞府,最多是其曾落腳的臨時洞府。
類似的布局,在天珩大陸多半不止一兩處。
《長青功》或許沒有特彆稀缺,隻是修仙界太廣闊,緣分未至。
……
紫荊山徐家,另一處奢華客房大院。
“麟兒!誰將你傷成這樣!”
身著古袍的白麵中年,望著七竅流血、臉色蒼白的兒子蔡麟。
這位蔡氏結丹後期修士,當場震怒,詢問緣由。
白麵中年是蔡麟的父親,蔡明昭。
其在古世家蔡氏也是高層管事,打理家族的生意產業。
蔡明昭的祖父,是蔡氏的一位元嬰老祖。
“青衫男子……項……”
蔡麟失魂落魄,身體趔趄,走路不穩,嘴角不受控製的流口水。
蔡父意識到不對,兒子心魂受創,留下後遺症。
相比肉身的傷害,心神層麵的重創,更難以磨滅,甚至會留下畢生陰影。
“好大膽!傷我兒心魂!”
“無論你是誰!膽敢對蔡家嫡係出手,必將付出代價——”
蔡明昭怒發衝冠,目露寒光,殺意徹骨。
經過簡單治療,他確認兒子已是半廢了,一身結丹法力發揮不了三成。
蔡父注意到兒子衣襟內,三顆水晶儘碎的保命玉墜,不由麵色大變。
他倒吸一口冷氣,不寒而栗。
縮起脖子,小心環顧客房宅院的四周。
確定剛才那番話沒有傳出去。
雖然他有心理準備,對兒子出手者是一位元嬰老怪。
但徐氏族內沒有任何鬥法波動,就讓兒子的保命之物報廢,元嬰初期恐怕做不到。
至少,他那位元嬰期的祖父,就做不到這點。
……
次日清晨。
陸長安完成日常的煉體淬煉,便來到老宅院子。
這些年,法力修為沒法突破,他重心放在煉體上麵。
精血靈藥供應充足。
長青功自愈、恢複強大,可讓他有數倍精力時間進行淬體修煉。
“前輩,清歌為您送來早膳。”
徐清歌垂首靜立院門前,等候多時。她天藍廣袖下的雪白晧腕,懸著一個精致的青玉食盒。
“進來吧。”
陸長安頷首示意。
許是憶起玄音閣的霓月仙子。
昨晚在竹林初會時,他與此女多聊了幾句。
“謝前輩!”
徐清歌眸光清亮,盈盈一禮,進入院子。
昨夜一敘,如遇知音。
她對這位項前輩念念不忘。
族長讓她不要打擾項前輩,可徐清歌還是忍不住來了。
這不僅是仰慕與好奇。
她有種本能的直覺,與這位前輩的相遇,會是此生難得的機緣。
將食盒裡的精致餐點擺開。
徐清歌輕捋青絲,取出那架焦尾古琴,期許道:
“昨夜聽前輩指點,清歌在琴藝一道獲益匪淺。今晨,容小女子彈奏一曲。”
言罷,她廣袖輕振如流雲,斂衽施禮間裙裾迤地,跪坐於院子草地。
琴音初響。
宛若水珠落入玉盤,清風在山湖間撫過,令人心神寧靜。
陸長安沒有用餐,雙目微閉,靜靜聆聽。
短短一曲,徐清歌比之昨夜,在音琴一道有長足進步。
陸長安仿佛回到此世初醒時,在金雲穀與林奕、李二狗、趙思瑤相聚。之後輾轉慕家,與慕家小姐的相識相遇……
曲終時,他在風元國沙漠與霓月仙子忘情一彆。
“清歌姑娘的音律天賦,不亞於項某曾經的一位故人。”
陸長安睜開眼睛,笑容如沐春風。
他取出裝有曲譜的陳舊木盒,笑道:
“這些古音曲譜,就當回謝清歌姑娘今日傾情一曲的弦樂。”
“謝前輩。”
徐清歌起身,再次拜謝。
她垂首時,耳墜下泛起一絲淡紅。
剛才那一曲,融入她與項前輩初見時的心聲。
“好了!清歌姑娘早點回去吧!稍後,這院子可能迎來不速之客。”
陸長安吃了兩口早膳,好整以暇的道。
“不速之客?可是因清歌引來的麻煩?”
徐清歌反應很快,聽出弦外之音。
“若是如此,清歌豈能置身事外,讓前輩獨自一人麵對強敵。”
此女銀牙一咬,竟執意留下,陪陸長安一起應對未知麻煩。
“也行,此事確實與你有關。”
陸長安不甚在意。
徐清歌的品性膽氣,讓他有幾分欣賞。
“清歌姑娘先進屋子,靜觀其變。”
陸長安手掌輕輕一劃。
一片淡青色的禁製迷霧,將整個老宅院覆蓋。
徐清歌蓮步輕移,剛入屋內。
呼——
徐氏族地上空,狂風呼嘯,陰雲翻滾。
元嬰真君的強大靈壓,由遠及近,其攜帶的怒火,引發天地異象。
……
“老祖回來了。”
徐氏高層長老,認出來者氣息。
“拜見從風老祖——”
徐氏族長帶領一眾嫡係族人,來到家族廣場,恭候家族老祖的降臨。
幾個呼吸間。
一股螺旋柱般的青色罡風從天而降,勁風餘波橫掃十數裡。
轟!
周圍幾座根基不穩的房屋崩離散架,門窗橫飛,化作大量木片石塊,被青色罡風絞成碎末。
在場恭迎的徐家修士,一個個麵無血色,瑟瑟發抖。
“鎮東!何人毀了本座在祖祠裡的風水牌位?”
罡風環繞間,身披深綠蟠紋法袍、麵容枯槁的從風老祖降落。
陰沉怒火的目光,狠狠盯著佝僂蒼老的老族長。
“回老祖,此事正在查!族內暫無目擊者發現凶手……”
老族長硬著頭皮,含糊其詞,不敢報出那位項前輩。
“從風兄!貴族修士可不老實!就連蔡某這個外人,都能看出端倪。”
一聲冷笑傳來,來自外側身著古袍的白麵男子。
正是在徐家做客的蔡父。
“蔡兄也在?徐某正想與你商談婚約。”
看見蔡父,從風老怪怒氣舒緩,露出一絲笑容。
蔡明昭乃是古世家的高層管事,權柄頗大,承接蔡氏數位元嬰老祖。
若非他晉升元嬰期,還是以前的結丹修士,怕是見麵的機會都難有。
同時,他有求於蔡氏。
古世家的蔡氏,與近海威名赫赫的鎮海十六宗,都有著生意上的來往。
乘風宗所需的戰略物資,以及他個人修煉的功法神通,都渴求外海的稀缺資源。
因此,他極力促成蔡麟和徐清歌的婚事,甚至口頭答應了婚約。
“婚約?”
蔡明昭露出嘲弄冷笑:
“犬子被徐家‘貴客’打成重傷,恐怕般配不起貴族那位清歌才女。”
聞言,從風老祖不由變色。
蔡公子在徐家的地盤,被打成重傷,這可是棘手之事!
蔡麟在家族儘管不是少主,但其容貌與元嬰期的曾祖父長得很像,因而頗得寵愛。
“蔡某已傳訊家族老祖。如果徐氏不給一個交代,此事恐怕無法善了。”
蔡明昭冷哼一聲,說罷便退至一旁。
“蔡兄放心!必給你一個交代!”
從風老祖稍加思索,便心知肚明。
毀掉他風水牌位、打傷蔡麟公子的凶手,乃是同一人。
此刻,還在徐家作客。
從風老祖神識一掃,鎖定陸長安所在的老宅院。
宅院內的樓閣,還隱隱傳來徐才女的琴弦聲。
籠罩宅院的禁製迷霧,可以遮蔽旁人視野,可擋不住他的元嬰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