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知道您會來這裡，不便同飲，但送上一曲，緬懷英烈。”
張之陵麵色肅然，鄭重伸手：“請。”
裴雲錦纖手輕抬，一勾一抹之下，音色蒼茫，似伴隨滄瀾滾滾而來，若有浪花輕聲拍岸。
慢慢的，她吟唱起來。
暗淡了刀光劍影……
遠去了鼓角爭鳴……
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麵容……
湮沒了荒塵古道……
荒蕪了烽火邊城……
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張之陵似已完全入神，不自覺手指輕敲桌麵，應和起來。
興亡誰人定啊……
盛衰豈無憑……
一夜風雲散啊……
變換了時空……
聚散皆是緣啊……
離合總關情……
擔當生前事啊……
何計身後評……
長江有意化作淚……
長江有情起歌聲……
曆史的天空閃爍幾顆星……
人間一股英雄氣……
在馳騁縱橫……
……
張之陵靜靜聽著，聽著聽著，就笑了。
“希望你去去，還能再來……”
……
“你真的不想跟我去看看？”
江凡很意外，退隱的顧青衫居然放棄去藍星一的想法。
顧青衫笑嗬嗬道：“算啦，看到太多，就想的太多，想的太多，責任就太大，我想來想去，還是把老婆孩子照顧好，多陪陪親人朋友，這輩子瀟灑點挺不賴的，比你這樣，好像強很多。”
江凡咧咧嘴：“難得，你竟然懂得永生的悲哀。”
顧青衫笑著擺擺手：“況且這個世界，不光需要一個玄凰子，也需要一個青龍子。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不遠處包裹青布頭巾在哄孩子的婦人。
“她需要一個丈夫，那小子需要一個爹。”
江凡歎口氣：“敬你。”
顧青衫小口喝了一點，“對了，我不去，但有人想去。”
“誰？”
“你胖師傅，他很想去你那個世界的道門走走。”
“啊——”
“怎麼，不歡迎？”
天機子不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江凡扭身，果然看到天機子騎著一頭青牛慢悠悠而來，竟當即起身，麵帶恭敬。
“胖師傅……”
天機子小眼一瞪，直接擺手：“彆介，天帝之師？胖子我可擔當不起。”
江凡忍不住發笑，這麼多年，胖師傅終於接受了胖子這個稱號。
“就說吧，老道我去行不行？”
“太行了，就您這修為，到那邊肯定是老子級彆。”
“老子？嗯，不錯，就用這個名兒。”
“哎？我說，您能不能不要太隨意？”
“老子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