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晚說完這些話,腦海裡想閃過了很多人的麵孔,此刻她的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而她空間裡那道蒼老的聲音,沉吟了許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吾兒受苦了,為父能為你做些什麼?”
他又說了這一句話。
墨卿晚語氣中雖帶有些苦澀,但卻堅定。
“既然生來如此,那我便不會自怨自艾,何不坦然接受?我其實也並沒有彆的什麼願望,如果說真的有,我隻希望真的到那一刻了,他們幾個能不能忘了我?”
“忘了?吾兒的意思是讓為父消去他們的記憶?”
墨卿晚點了點頭:“您現在還能夠做得到嗎?”
“消除真神的記憶,自然不是簡單的事,為父現在隻是一縷神魂,還做不到,不過當你的神源石真正修成的那一刻,你便擁有這樣的能力,到時候你想要做什麼,自己做便是。”
墨卿晚點點頭,問道:“現在請您告訴我,如何能夠治好火神吧。”
“他的神源受損嚴重,普天之下除了為父,便隻有你能夠幫他,凝心靜氣將你的神源石分裂出一小部分,用來修補他的神源,可能會有點痛,你確定嗎?”
分裂神源石,墨卿晚想想都疼。
“我確定。”
“凝神靜氣,跟著為父念…”
墨卿晚閉上了眼睛,跟著那道聲音念起了口訣,神源撕裂的痛苦,便好似將自己的心臟活生生的撕開一片,到最後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還是墨卿晚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吾兒晚晚,為父在這世間僅剩的一縷神魂,如今也要消散了,還望吾兒以後珍重,好好渡過這最後的時光。”
墨卿晚眼眶一熱,問道:“爹爹,女兒還有機會能見您一麵嗎?女兒還不知道您長什麼樣子呢?女兒真的很想見您一麵,日後瞧不見您的日子裡,我還可以在夢裡見見您。”
那道聲音歎了口氣道:“吾兒受苦了,但緣起緣滅不可強求,為父這便要去了,自此踏破虛空,吾兒若實在思念為父,便看一看這世間的花草,看看這世間的山川,這世間萬物,便都是為父的樣子,晚晚再見了。”
這聲音漸漸變得十分弱小,直至最後完全消失,整個房間和空間內又陷入了安靜。
墨卿晚知道這一次的分彆,怕是此生再無緣聽見她這個神主老爹的聲音了,這個男人不但是天地神主,是創造這世間萬物的人,更是自己的父親,他雖然給了自己無法擺脫的命運,卻也給了自己立於這天地間的機會。
墨卿晚知道,他也是被逼無奈的,若是有彆的法子,這天底下有哪一位父親會心甘情願讓自己的女兒鎮壓魔域的墊腳石。
他作為神主,將自己的身軀分散成了無數的碎片,創造了這無數的天地,從此,他的神魂便歸於虛空之中。
墨卿晚知道,那便意味著永恒的孤獨,從此以後直至永恒的市光路,他將一直孤身一人,這樣恒古的孤獨隻有他自己一人體會,沒有任何一個人可與他分擔我。
他不欠任何人的,也許不會向自己說一聲對不起,可他會說吾兒受苦了,而且這句話今日他出現的這麼短短的時間內,一共說了三次,墨卿晚知道他心裡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他是心疼自己的,這便夠了。
她看著掌心中那已經初現五彩色澤的神源石,便已經明白,屬於她的那一刻已經不遠了。
墨清晚將那塊神原石喂到了趙翰林的嘴裡,隨後便眼睜睜的看著他,胸口處泛起了五彩的斑霞光,而他臉上的紅色紋路也慢慢的消退了下去,整個人由剛開始的蒼白虛弱而變得,容光煥發。
墨卿晚轉身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大口的喘著氣,她笑著說了句:“真不愧是我的神源石啊,這一小塊下去,就好似給這人開了掛一樣。”
嘴裡開著玩笑,為的是掩蓋自己身體裡的虛弱和痛苦,這種疼痛並不是一瞬間就會消失了,而是一直都在。
她想撐著等狐狸回來和他說說話,可現在心口實在是太疼了,於是隻能直接先進空間裡。
一到空間內,她便一頭紮進了湖裡,空氣中靈氣灌入她的口鼻,墨卿晚本想鬆口氣,因為以往即使她身上再痛,隻要一進了空間,泡到池水中去,便會好一些,今日,卻發現胸口的疼痛根本就沒有緩解,持續的疼痛,不但讓她難受,更讓他心裡覺得煩躁。
墨卿晚試了泡了一會兒,發現沒有改善,於是便爬了上來,向著桃林內走去,來到了藥田旁,伸手摘了幾株靈草,胡亂的塞進了嘴裡,然後靜靜的趴在原地等待著,可是過了好半天,那股疼痛感還是沒有消失。
她仔細聽了聽空間外,狐狸也還遲遲沒有回來。
墨卿晚忍不住嘟囔道:“怎麼還沒回來?我真的好痛啊。”
正在她不知道怎麼緩解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細微的流水聲,墨卿晚頓時瞪大了眼睛,欣喜不已。
因為她知道這道水聲代表著什麼,她立刻向那株大桃樹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那樹下麵一股煙細的泉眼正在緩緩的向外冒著,五彩斑斕的泉水。
墨卿晚驚呼:“長生泉!”
她慌忙跑過去,伸手用瓶子舀了一些,直接灌進了嘴裡,然後也顧不得彆的,又用瓶子裝了一小瓶。
這泉水實在是太珍貴了,每次出現隻那麼一小會兒,她並不知道能出現多少,或者什麼時候出現,所以要抓緊時間。
果不其然,剛裝完一小瓶,那股泉眼便又消失了。
墨卿晚癱坐在了原地,靠在了桃樹上,嘟囔道:“老爹,您給我的這個金手指還真是非同凡響啊,真是無比一個傲嬌的泉眼,總是神出鬼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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