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歡炎不放心,帶著四名親兵圍著營寨巡視了起來。
先前的那名英俊男子卻獨坐於營寨門前的一塊巨石上,用一塊白布細心地擦拭著長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營中亮起點點燈火。
英俊男子早已收起長劍,端坐於巨石上閉目調息。
良久,英俊男子睜開雙眼,抬頭看了看天空,又是一個無月之夜!
“鐘大人!”莫歡炎叫了一聲,伸手遞過一壺酒,道:“北方天冷,來,喝幾口,禦禦寒!”
英俊男子兩眼一眯,瞄了他一眼,隻見莫歡炎臉上通紅一片,眼神似乎有些迷離,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莫大人,你身為主將,行軍中竟然帶頭飲酒,該當何罪?!”英俊男子冷聲喝道。
莫歡炎聞言嚇了一跳,酒都醒了好幾分。
“大人饒命!”莫歡炎直接扔掉酒壺,跪倒在地上,哀求道:“下官知錯了,請大人高抬貴手,下官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英俊男子麵色稍緩,道:“起來罷,念你是初犯,本官就不追究了,記住,下不為例!”
“是,是,是!”莫歡炎連忙爬起來,抱拳道:“下官一定謹記鐘大人教誨,多謝鐘大人!”
莫歡炎低著頭,誰也沒瞧見他正在偷笑!
他莫歡炎混了大半輩子了,仍然隻是個小小的飛羽衛統領,而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不到十年便從他手下的一名小卒升至禁軍副統領!
當然,這裡麵多半有人家老子的功勞,堂堂禁軍大統領,想給自己兒子弄個好官職也並不是件太難的事。
而莫歡炎既沒人脈,實力也並非出類拔萃,自身那點家當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所以他也隻得另避蹊徑,故意犯個錯誤,給人家一個把柄拿捏,以此來獲取向人家表忠心的機會!
這一招果然奏效,至少莫歡炎是這麼認為的。
“鐘大人,您在此稍候,下官去看看計大人那邊如何!”莫歡炎抱了抱拳,準備離開,剛一抬頭,便瞧見美莎攙扶著計大仁緩步朝營門走來。
“計大人,計夫人!”莫歡炎又是一抱拳。
英俊男子皺了皺眉,卻並未回頭。
“莫大人!”計大仁邊走邊道:“鄙人在帳子裡憋屈得慌,出來透透氣。”
莫歡炎嗬嗬一笑,道:“沒事,沒事,二位隻要不離開我等視線便可。”
“多謝!”計大仁略一低頭。
“計大人客氣了,隻是這北方夜裡頗冷,小心凍著身子!”莫歡炎道。
“嗬嗬,莫大人有心了!”計大仁笑道:“鄙人長年居住於此,早已習慣,再說我們也隻是隨便轉一轉,很快就回去,大人不必擔心!”
“是!”莫歡炎抱拳道。
計大仁與美莎緩步走出營門,在英俊男子身旁停了下來。
“鐘大人,想不到我一個瞎子也能有幸與鐘大人同朝為官,實乃鄙人祖上積德,以後還請鐘大人多多提攜!”計大仁平靜地道。
英俊男子並未起身,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計大人言重了,你可是人皇欽點的禁軍副統領,與我互為左右,日後少不得要向計大人請教!”
“好說,好說,嗬嗬,咱們都是為人臣子……”計大仁笑道。
話音未落,英俊男子突然站起身,冷聲喝道:“來者何人?還不快快現身?!”
計大仁也閉上了嘴巴。
莫歡炎一臉緊張,手中長劍已然出鞘,對著黑夜大聲道:“出來,再不出來,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如此叫喚了數聲,並無人回應。
莫歡炎臉露尷尬,朝英俊男子道:“鐘大人,好像沒人……”
他話未說完,英俊男子暴喝道:“保護計大人!”
說著,身形便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前方而去。
莫歡炎還在愣神之際,便聽黑暗中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一道身影暴退而出。
“蹬,蹬,蹬!”
英俊男子連退三步,莫歡炎大驚失色,慌忙扶住了他。
“鐘大人……”莫歡炎緊張地道。
英俊男子猛一抬手,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一道身影緩緩浮現眾人麵前,隻見此人全身籠罩在一件大黑袍中,看不清容貌。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莫歡炎壯著膽子大聲道。d,問你話呢,你踏馬聾了麼?”莫歡炎大怒。
正說話間,莫歡炎突覺眼前一花,計大仁已移至最前麵。
“此人境界在二位大人之上,還是由鄙人出麵吧!”計大仁沉聲道。
莫歡炎臉色一紅,自己是控靈師巔峰,本以為可以在北域這種窮鄉僻壤橫著走了,沒想到遇見的第一個敵人就是玄靈師,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英俊男子沉聲道:“計大人小心!”
計大仁點了點頭,笑道:“鐘大人放心,對付這種小毛賊不用吹灰之力,嗬嗬!”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聽到英俊男子耳朵裡,當下臉色就變了,眼角抽搐了兩下,道:“如此最好!來人啊,擺陣!”
話音一落,營寨中呼啦一下子衝出許多全身鎧甲,手持長槍的兵士,不過三息,便將黑袍人圍了起來。
“嗬!”眾兵士齊聲高呼一聲,手中長槍紛紛往前一送,直指黑袍人。
“其實沒必要!”黑袍人突然幽幽地道了一聲。
計大仁拍了拍美莎的手背,柔聲道:“夫人,退後些,莫要傷著!”
美莎依言退後了一丈多遠,直接退入了營寨之中。
“鄙人靈水郡計大仁,不知朋友高姓大名?”計大仁微笑道。
“誰是你朋友?”黑袍人沉聲道。
計大仁臉色一變,道:“既然不是朋友,莫非是敵人?”
黑袍人道:“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