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請。”
李靖敬著酒,很有股子豪氣。
王言笑著點頭,拿起陶瓷的碗,直接乾了一碗。
李靖看著王言的動作,不由得睜大了雙眼:“兄長好酒量。”
“以前我也是一口一口喝的,後來投靠了晉王,這才如此喝起來。”
“為何啊?”
“窮。”
王言回答的簡單直接,“這一碗酒就是一個大錢,以前我三五日才舍得買一碗,自是要細細品味。而今些許銀錢已不必計較,自要豪飲鯨吞才是最痛快。”
聞聽此言,李靖乾脆的拿起了碗,也將剩下的酒喝光了去。
“確實痛快。”李靖頂著酒意,很是認可王言的話。
王言笑問道:“藥師啊,你也是李氏貴子,緣何獨自佩劍在外呢?”
“此行乃行走天下,體察世情。聽聞大軍凱旋歸來,趕來大興。實不相瞞,兄長,破滅陳國的韓擒虎乃我舅父。”
“原來如此。我投晉王第二日,殿下大擺宴席,有幸見過韓公。”
“兄長武功高強,又追隨晉王做事,他日定能馬上封侯。”
“封侯非我願。”王言笑著搖頭,“隻求天下太平,我等小民皆得飽食啊。”
“兄長好大誌向,佩服佩服。”
“粗鄙之人,何談大誌,隻是不敢忘本,忘不掉受凍挨餓的滋味罷了。不說這些,今日你我一見如故,誌趣相投,來來來,喝酒喝酒。”
才初次相識,也不可能聊的那麼深入,但也大致的聊了一下當今形勢。畢竟男人們在一起,很難不聊一下這些東西。
甚至於就連村裡的農民們,他們大字不識一個,也得聊聊地主老爺的爛糟事兒,聊聊道聽途說的城裡的事情。
放到了王言和李靖身上,那就更正常了。李靖是隴西李氏子,幾百年的關隴貴族集團,絕對的頂級政治家族,王言也是晉王府的諮議參軍,正經是個官身,聊一聊當朝大臣,講講突厥、高句麗,討論一下滅陳的戰役。
如此一頓酒喝下來,王言還是挺滿意的,李靖確實不白給。哪怕現在才是十八歲,卻也有了很深的積累,有著獨特的角度去看待各種事物。
李靖對王言就更滿意了,他真是一點兒沒看出王言是行伍小卒的出身來,絕對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以後肯定能出頭。
所以倆人通報了聯絡的地址,約定今後時常聯絡,便就此散了場。
“夫君很看好他?”
同王言一起晃悠在街上,看著李靖的身影消失,蕭媚如此問道。
“你覺得呢?”
“不愧世家子啊,家教好,家學淵源,難得的沒有世家子的傲氣,沒有瞧不起夫君出身卑鄙。不過他還是比不過夫君,他話裡話外說的都是順話,毫無僭越之處,是個順民啊。這一點,就落了下乘。”
蕭媚自己就有反叛精神,也願意乾反叛的事兒,在他的評價之中,自然是對具有反叛精神的人更看好。
這也是她目前一心一意跟著王言的原因。事實上她不是沒有機會脫離王言,畢竟已經到了晉王府,她又這麼漂亮,賣了王言沒什麼問題。
隻是她還有點兒堅持。
不過與此同時,她還是個機會主義者,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好像在原劇中,她投資了李密,給自己留後路……
王言一旦顯露頹勢,以目前兩人的關係,蕭媚會跑的毫不猶豫,會將王言賣的乾乾淨淨。
隻是王言並不在乎這些罷了。
他笑道:“這些話以後就不要說了,謹言慎行啊,夫人。哪有絕對的安全?不說,隻做,那就安全了。”
“宇文化及終究是個禍害啊,他肯定會給咱們添亂。”蕭媚的思路很跳躍。
王言笑道:“他給咱們添亂,咱們也跟他沒完,楊廣才好放心嘛。”
“這是帝王術啊,夫君,若非知道你是泥腿子出身,妾身是真的不相信。”
“不是說過了?有幸識得幾個字,讀過幾本書嘛。哪裡有什麼帝王術?不過是互相製衡罷了。鄉下的裡正都知道的道理。”
王言擺了擺手,轉移了話題,“時間還寬裕,去牙行看看,打問打問行情。”
吃飯喝酒也沒用多少時間,距離閉市關坊門宵禁還有許久,倆人還是很從容的慢慢溜達著去了牙行了解情況,看看宅院以及鋪麵的價格。
到底是第一大的都城,房屋、商鋪都是很走俏的,價格都不便宜。當然對於富婆蕭媚來說都是小意思,她攢下的那些家底,在不出敗家子的情況下,足夠養活地主之家三代人興旺,就這麼有錢。
不過王言沒有直接花錢買,隻是先了解了解,他感覺按照楊廣展示出來的優良品格,等忙過了這幾天,會連帶著奴仆一起送他一個大宅院。畢竟他王某人是未經驗證,但是可靠的絕世猛將嘛……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王言也沒乾什麼事,就是帶著蕭媚一起在城裡到處閒逛。
以前蕭媚還真不一定有這個體力,畢竟養尊處優麼。還是從建康到大興的這一路,她時常行走,再加上跟王言學了強身操,每天練的都很有勁,這才養好了身體,能夠跟著王言到處溜達,整個人都陽光了不少,不是先前那般看著就像反派的樣子,撿回了幾分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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