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讓我很沒有體驗啊。”
大排檔,王言吃著炒蟹、燒鵝、雲吞麵,看著坐在他麵前抽煙的流氓頭子。
“王生說笑了,您來到我們的地盤,我們肯定是要招待好的嘛。”流氓頭子陪著笑臉,用拗口的普通話,看起來相當誠懇。
如果不是流氓頭子一臉要死的話……
王言搖了搖頭:“你是流氓,是黑社會啊,販啊毒、放貸、打架、搶地盤,你就這麼招待的?你的底線在哪裡?”
“王生,我就是個四九仔,大佬中意我,讓我幫忙看著生意,您能不能彆搞我啊……”
“你們也不行啊。”李奎勇都看不下去了,“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不是有個叫雞哥的?你跟人家學學。”
“李生,雞哥都喂魚了啊……”
“不是吧,自己人還下手那麼狠?”李奎勇睜大了眼睛,他們上次鬨的不小,卻是沒搞出人命來的。
他倒是不害怕,隻是感覺這港島的流氓太狠了,真不愧是黑社會。如果是他自己,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這些人。但顯然,他又不是隻有自己。看著在那大口吃喝的好哥哥,他的心就放肚子裡了……
流氓頭子一臉的苦澀:“之前那些挑起了跟王生衝突,害的社團丟臉又賠錢的紅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弄死了。王生,我不想死啊,我混社會就是想賺錢來的。在港島不管做什麼,想跟社團撇開關係都是不可能的。
王生,真沒辦法,走在大街上,十個人裡就有一個是社團的人啊。想不被欺負,就要混社團的嘛。我沒文化,家裡也沒關係,父母能有工開都燒高香了,還有弟弟妹妹要讀書,我也要照顧家裡的嘛。”
“你看看,給人家逼成什麼樣了,都學會打感情牌了。”田芳都忍不住吐槽了。
李奎勇瞥了她一眼:“咱們要不是跟言哥在一起,你這會兒說不定都被人家騙去當妓女了。”
田芳瞪著他:“我沒可憐他!李奎勇,你說話太難聽了!”
“我是跟你講事實呢。”李奎勇擺了擺手,“吃你的,彆胡亂插嘴。”
田芳狠狠瞪了一眼李奎勇,再看看哈巴著笑臉的流氓頭子,再看看大口吃喝的王言,到底是沒再放聲,打算回去再跟李奎勇講講道理……
王言笑嗬嗬的說道:“小芳說的沒毛病,大勇說的也沒毛病,你看這小子在這跟哈巴狗似的陪笑討好,回頭欺負起人來,那可是一點兒不手軟。為什麼這會兒慫了?因為咱們拳頭大嘛。”
流氓頭子就是笑,根本不接茬,愛咋說咋說。
“你們不找我麻煩,我要主動找你們麻煩,那也不合適,是吧?”
“是是是,王生,和氣生財嘛。”流氓頭子連連點頭。
王言說道:“可我這也是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港島,你們也不能讓我白來,是吧?”
“呃……”小頭目不敢說話了。
“你這樣,跟你們龍頭講,我們縣裡窮哇、苦哇,需要你們的幫助和支持。上次弄回去幾十輛車,我想著在縣裡搞一下公交係統,結果車不夠用,而且那麵包車也不大,裝不了多少人,帶不了多少行李。
我算了一下,上一次我一共是跟十六個社團發生了衝突,讓你們龍頭傳個話,一家弄兩輛大客車,支持我們林縣的建設。”
眼見小頭目沒動,王言嘖了一聲,狀若不滿的說道,“你為難什麼?你能做主啊?滾去打電話!”
“是是是,王生,您稍等,我馬上聯係大佬,讓大佬跟龍頭說。”小頭目激靈一下,趕緊點頭哈腰跑開去聯係人了。
田芳看了一眼香噴噴的嗦螃蟹的李奎勇,遲疑的問道:“言哥,那一輛大客車得幾十萬吧?”
“不是,你問題怎麼那麼多呢。言哥讓你跟著過來,是讓你提問來了?”李奎勇又不高興了。
“沒事兒,大勇,她又沒經曆過,都是自己人,問問也不打緊。”王言好笑的擺手,給田芳解釋道,“他們都是乾走私的,大客車肯定不便宜,但相對來說實在不少。而且他們的錢來路也不正當,讓他們一家出個幾十萬,頂多就是出出血,到不了傷筋動骨的地步,所以問題不大。”
“那他們要是不給呢?”田芳繼續問。
“誰不給就找誰的麻煩,就要誰的命。”王言笑嗬嗬的,“這是港島!是黑社會泛濫,遍布坑蒙拐騙、謀財害命的港島,出點兒什麼問題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呃……”田芳有點兒害怕,一時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看看,讓你彆問彆問,知道了你能多二兩肉啊?”李奎勇有些沒好氣,“不讓你問是為你好,你以為我在你這兒找麵子呢?言哥,你彆跟他一般見識啊。”
“行了,說兩句差不多了,你以前不也什麼都問麼。來來來,喝酒喝酒。”
兩人這邊吃吃喝喝,小頭目過了十幾分鐘才回來。
“王生,我們龍頭說沒問題,但是……”小頭目不敢說下去了。
“你看看,當大佬的竟然讓小弟出來放狠話。”王言一臉的看不上,“他是推你出來,想讓我拿你出氣,這樣的大佬跟著有意思?你再聯係他,讓他出五輛,出不夠數,那就告訴他快點兒跑,港島沒他的位置。一個流氓頭子而已,跟我裝什麼大佬?”
“王生……”
“讓你打電話!”李奎勇一巴掌呼到這小頭目的後腦勺上,“哪那麼多廢話?要不五輛車你來出?”
於是小頭目訕笑著跑去打電話了。
見田芳看著自己,李奎勇笑道:“狐假虎威嘛,言哥在這坐著呢,今天就是打死他,也一點兒事都沒有。”
“彆說的那麼猖狂,你是黑社會啊?”王言給了他一巴掌,“辦事兒得注意影響,弄死人是什麼很威風的事情嗎?要弄死也得偷偷的。要不然咱們回去且得挨收拾呢。”
“是是是,言哥說的對。”李奎勇咧嘴憨笑。
不一會兒,小頭目又回來了:“王生,我們龍頭說了,五輛可以。”
“這回有沒有給我放狠話啊?”
“沒有,什麼都沒說。”小頭目左右看了看,湊近了些,小聲說話,“龍頭直接給我打的電話,呼吸急促,氣的不行,但是也沒有多說話。”
“你還挺幸災樂禍的。”王言好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