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聽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怪他控製不住表情,實在是他忍不住代入親爹的視角,再聽著王言這一番思慮周全,一片忠君愛國之心的話語,已經爽的不行了……
“竟是如此啊……”裕王喃喃自語。
“就是如此!”王言說的肯定,“權貴大戶的能耐,也就在鼓動百姓生事造反,他們就是欺負百姓什麼都不懂,忽悠百姓。隻要讓他們忽悠不起來,清田查口之事便是成了。”
“所以你讓工部規劃工事,不征勞役,給做工的百姓發銀子,安頓民心。”
“王爺智慧非常,小臣的這些心思都被王爺看穿了。”王言恭維了一句。
“清田查口以後呢?你意欲何為?”
“王爺,清田查口之後,大興便已經大治了。再行事,無外乎是搞搞工事。再多可就是變法了,那並非小臣這樣一個舉人出身的六品小官能做的。上任之時,吏部郭部堂就問小臣是否有變法改革之心,小臣當真惶恐萬分啊。”
“讓你做主,你待如何?”裕王很想聽王言藏起來的話,話說的很霸氣,好像他真能做主一樣。
“馮公公,給王爺倒酒!”
伺候的馮保很懂事兒的弄著酒壺,給裕王倒上了酒。王言則是端著酒杯敬酒,岔過了這些話,這些聽起來裕王爺有些著急上位的話。
裕王也知道自己說的過了,老老實實的跟著王言喝了幾杯酒,說了一些沒用的廢話。心下卻是對王言很滿意。
甚至已經不由得反思自己了,原來王言拿十萬兩不多啊,怪不得父皇那麼滿意呢,這才是大明的忠臣啊……
裕王長了記性,不再跟王言說未來的話,而是說起了先前改稻為桑的種種,充分肯定了王言在其中發揮的關鍵作用,表示了他自己對於嚴黨禍國殃民的憤恨。
如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到了結束的時候。
裕王問道:“不知今日王知縣來府上所謂何事啊?總不是來陪本王說話解悶兒的吧,哈哈哈……”
“哎,王爺說的對。小臣此行,主要就是來拜見一下王爺。其次嘛,就是我大興欲擴張收容所,收養京城沿街乞討的孤寡乞兒。否則我大明天朝上國,天子腳下竟然都是叫花子,讓那些番邦蠻夷看了去,豈不是小瞧我大明?
近來收養的人越來越多,聚在一起鬨哄哄的,也容易引發疫病,那就是小臣好心辦壞事了。為了避免麻煩,解決這些問題,收容所擴建勢在必行,還得王爺多多關照啊。”
“哦?此事……”
不等裕王說完,馮保就插了話:“王知縣一心為民,王爺是陛下的兒子,自然也是心係百姓,可不是隻有你王知縣為民做主。”
“是,馮公公說的對。王爺,是小臣孟浪了,小臣自罰三杯。”
裕王瞥了低眉順眼的馮保,對王言笑道:“本王看你是喜歡喝酒,本王何曾怪你孟浪?你倒是自己喝起來了。”
“哈哈,被王爺看出來了。小臣就是沒出息,貪圖這些口腹之欲。”
就如此,一頓賓主儘歡的酒宴結束,王言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王府,還是裕王親自送出了門。
看著王言帶著跟班騎馬遠去,裕王看向了馮保:“說說吧,怎麼回事。”
馮保遣散了周遭的人:“主子,王知縣擴建收容所之事,奴婢有所耳聞……隔壁的宅子,乃是貴妃娘家所置……”
聽到了貴妃娘家,裕王就明白了什麼事。也明白了為什麼馮保要沒規矩的打斷他追問的話。
他問出來,王言就要答,當麵說李貴妃娘家不是東西,他堂堂裕王爺、未來帝國接班人的臉麵往哪放?還真就得是馮保打斷,給他一個台階下,自己把事情處理了。
王言彪悍的戰績已經證明了,這是個絕對忠誠於皇帝的人。他這個沒準兒上位的人,王言真的很給麵子了。
裕王不信李貴妃的娘家乾乾淨淨,縱觀王言整人的手段,收拾李貴妃娘家簡直不要太輕鬆……
“主子,奴婢問著了。”
玉熙宮,呂芳將從馮保那裡,以及從其他渠道知道的事情詳情,原原本本的給嘉靖說了起來。
“王言有心了,為了不出麻煩,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嘉靖給了肯定,問道,“裕王那邊怎麼說?”
“裕王爺……最後裕王爺訓斥了李妃,第二天李妃的娘家就把宅子送給了大興縣衙,用以擴建收容所之用。”
“還是明事理的。”
嘉靖笑嗬嗬的,“自從王言當了大興知縣,朕就沒有糟心事兒了,近些時日,吃了他開的藥,練了他教的養身功夫,感覺身子都爽利了很多。”
“主子,依奴婢看,王言就是我大明最大的祥瑞,比那些個大臣們送上來的真真假假的祥瑞,都要祥瑞。”
“什麼真真假假?都是假的!不過你說王言卻是不錯,他是真祥瑞,是蒼天給朕送來的,讓朕過一過安心的日子。”
“是主子萬歲爺仙修有成,交感天地,蒼天給萬歲爺送來治世的能臣了。”
“治世能臣?哈哈哈……”
嘉靖好笑的大笑起來,笑聲中氣十足,顯然是身體康健的很。
笑過之後,他擺了擺手,“讓京營的人聽他的號令,既然想到了這裡,就要防備著。宮裡也要多注意,朕還沒活夠呢,要不然修得什麼仙,問得什麼道?”
“是,主子。”
呂芳應了聲,一場新的風暴,又漸漸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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