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能做這個主,將劉散給你?”
“不過這也是最好的選擇,嶽家不放出劉散,這件事就會成為懸在他嶽謹嚴腦袋上的一把刀。估計他們也沒想到你會出麵。”
陳硯書說了半天,謝丞赫卻一言不發,手裡捧著茶盞往嘴邊喂,可重複了好幾次,茶一點兒也沒減少。
“你乾什麼呢?”陳硯書奪過他的茶盞,“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謝丞赫猛然回神,連忙點了點頭:
“哦,我認為是後者,她應當不如表麵那般簡單。嶽家不是沒有兒子,但是嶽謹嚴最寵愛這個女兒,還幾年不讓她嫁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陳硯書卻不接話,隻是一副“你有事瞞著我”的表情,眯著眼盯謝丞赫,把謝丞赫盯得渾身發毛。
“咳咳。”謝丞赫繼續轉移話題,“這件事這樣處理是最好的,否則隻能兩敗俱傷。她並非吃不消,嶽謹嚴卻不能硬碰硬。”
陳硯書換了個姿勢,繼續盯著他。
“呃……”謝丞赫再做努力,“無論如何,嶽謹嚴都是一個大患,為今之計就是將所有可能發生的傷害降到最低,我最近會多接觸嶽家,以備不時之需。”
陳硯書還是不搭茬,就硬生生盯著謝丞赫,非要把謝丞赫盯出個窟窿來。
謝丞赫無奈投降:“今日見嶽稚柔時,被她瞧見了。”
“大發雷霆?”陳硯書挑眉。
謝丞赫點頭:“說我此舉是羞辱了她。”
“早料到了。”陳硯書反而笑起來,“咱們這位陛下聰慧至極,又兼具武人的鐵腕,若不是你攔著,恐怕她會選擇直接將事情鬨大,順勢斬了嶽謹嚴。”
“可是如果這般,她會被頂上風口浪尖,會失去民心,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下下策!”謝丞赫皺著眉頭,“我不過寥寥幾句話便能解決,將她置身風波外,又給了嶽謹嚴警示,為何不行?”
陳硯書好笑地看著他:“你聰明,但不夠聰明。”
“什麼意思?”謝丞赫徹底不明白了,“而且你一開始明明也不喜她動輒殺人的作風,如今怎麼又理解她了?”
陳硯書撇撇嘴:“謝大人啊,你處理此事的方式是聰明之處,看不透讀不懂陛下是不聰明之處。”
“依你的意思,將影響降到了最低,給了嶽謹嚴警告,又能通過嶽稚柔觀察嶽家的動向,是為最優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陛下發怒不是因為你沒有鐵腕,而是因為不想你彎了腰?”
陳硯書又抿了一口茶,幽幽道:“謝大人和陛下相處這麼多年,怎麼一點兒都不了解陛下呢?”
謝丞赫心亂如麻,隨口道:“是不如你了解,你才認識她多久,怎麼比我還了解?”
陳硯書聽出他話裡的不相信,笑了笑:“謝大人,我為陛下做事的時間確實不長,自然也沒有你了解陛下。”
“隻是謝大人捫心自問一下,究竟是你不了解陛下,還是你不相信你所了解到的陛下呢?”
此話擲地有聲,震得謝丞赫頭皮發麻,直到陳硯書已經離開了幾個時辰,他才從這話中掙脫出來,大口喘著氣。
他腦子裡又浮現了初見裴安楠的情景,那雙纖細骨感的小手輕輕一推,就謀殺了一個宮女。
他徹底亂了心神,一夜無眠。
勤政樓燈火通明,雖然不上朝,但是奏折還是要批閱的。
裴安楠擱下朱筆,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音。
丁悅蘿走過來替她揉著,手法熟練,精準地摁住她慣常疼痛的位置,幫她放鬆下來。
“試探如何?”丁悅蘿和裴安楠扯著閒話,“還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裴安楠舒服得眯起眼睛,像一隻吃飽喝足後打盹兒的貓,“隻是朕不喜歡他向彆人彎腰。”
她那麼費勁兒,打斷了棍子,用儘了刑,也沒能讓謝丞赫向自己彎腰,那個嶽稚柔憑什麼?
早知道當年就應該讓她嚇死在那匹馬上。
“謝大人聰明著呢。”丁悅蘿尾音上揚,“他才不會輕易彎腰。”
裴安楠睜開眼睛,滿是精明:“朕知道。”
“但哪怕是逢場作戲,哪怕是虛與委蛇,朕也不想瞧見。”看著心煩。
丁悅蘿聞言,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鬆,引得裴安楠皺起眉頭來。
“沒事。”丁悅蘿回神,繼續按揉起來,心裡卻另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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