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句場麵話而已,反正過幾天重陽肯定會見到萬俟無生,往後兩人之間糾纏多著呢,不如現在裝得大方點兒。
當然萬俟無生也沒有把這句話當回事,到現在莫商商依舊怕他。
“莫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往後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命人到鄴都楚家傳個話便是。”萬俟無生也說道,莫商商沒拒絕,江左到鄴都趕得快也要一個月,等她讓人送到信,黃花菜都涼透了。
不過能送走萬俟無生,好歹是清靜兩天,不用被人大半夜從床上趕下來去打地鋪,莫商商還是大大鬆了口氣。
她和萬俟無生簡直就是天生犯衝,原文裡他對莫傾城有溫柔體貼,對她就有多惡劣,該死的臭男人!
莫商商正抱怨著,紅槿敲了門進來,把她嚇了一跳,旋即反應過來,萬俟無生已經走,她才放鬆下來。
“什麼事?”莫商商問道,她心情不好,看著這個自己院裡的內鬼,心情更加的不好。
“二小姐命翠屏把血燕送來了,小姐可要瞧瞧?”紅槿說道,心下又添了幾分不安,這幾日小姐沒再那麼寵著紅瑚,因為她們都被趕出去不在屋裡伺候了。
後院裡頭事情傳得快,彆的院裡的大丫鬟見著她們,可沒少嘚吧著嘴。
也不知小姐是怎麼了,風寒好後就越發的奇怪了。
莫商商現在才沒心情瞧這些東西:“送廚房裡去就成了。”她還是得再想想才是。
紅槿驚訝,越發琢磨不透莫商商的心思,隻好出來跟紅穡說了,讓她去請莫玫香來。
秋蕪院裡莫商商心情不怎麼好,春繁院裡,莫傾城也已經摔了兩個花瓶,除了最得臉的彩屏還在屋裡守著,翠屏到秋蕪院送血燕還沒回來,蜀屏和柳屏都在門外守著,不讓人接近。
莫傾城雖然在顧氏身邊長大,耳濡目染學了些手段,但到底年紀還小,她又是個會嫁出去的姑娘家,礙不著旁人什麼事,平日裡大多是聽著誇讚之詞,沒大壓力,心性比不得顧氏,也比不過女主,這回吃了虧,自然就沉不住氣。
“不過是比我早出來那麼一刻,得意什麼!”摔完東西,莫傾城猶自憤憤不平。
儘管鳳星一說並未大肆宣揚,但江左這些世家都是知道的,有人想討好莫家大小姐給自己鋪個路,就有人嫉恨莫家的運氣,想把莫家攪個天翻地覆。
正巧莫商商和莫傾城又是雙生子,前後不過差了小半個時辰,於是就有人斷斷續續有意無意的跟莫傾城透露了些,挑唆姐妹倆的關係。
從小到大,莫傾城最不忿的就是這件事,明明都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不就是比她早出生片刻,憑什麼以後大姐就要母儀天下,自己從出生就要被她壓一頭。
若是她早出來片刻,這鳳星的名頭不就歸她了?
彩屏自小就跟在莫商商身邊,深知她的性子,聽她不平急忙小聲勸道:“小姐,大小姐日後再得意,也得依靠著娘家,再說小姐你瞧瞧,那些個做到那位置上的女人,有幾個是真得寵的,不過都是礙著麵子罷了,內裡的苦隻有自己才知道。”
莫傾城看了眼彩屏,這丫頭跟著她念過些書,懂得多,但道理是這個道理,想到總跟自己作對的大姐以後能做到那個位置上去,她心裡還是不痛快,須知那樣的榮耀,便是一輩子鎖在深宮裡,也值得去搏一搏。
不過讓彩屏這一打岔,莫傾城心裡的氣也散了許多:“行了,你先下去吧,讓人給琳妹妹送個信兒,就說我請她明日過府來賞花。”
這沒幾日就到重陽,顧氏雖然喜歡秋海棠,莫家花房裡也不可免俗的準備了一盆盆的金燦燦的菊花。
彩屏急忙應下,又聽莫傾城問道:“團團呢,抱回來了嗎?”
“奴婢讓人抱回來了,正在它窩裡睡覺呢。”彩屏答道,知道莫傾城的氣是消了,急忙到耳房把團團抱了過來。
莫傾城看見這個大白團子臉色才好起來,抱著它順著毛,彩屏見狀急忙輕手輕腳的把那兩個碎花瓶收拾了,蜀屏和柳屏這才進來伺候著。
此時住院裡頭,莫成蹊已經見過顧氏,就回了自己院裡,顧氏服侍莫明煊梳洗了番,換了身藏青的棉袍,屏退屋裡的丫鬟嬤嬤,兩人在方榻上飲茶說著話。
初時說的都是些外頭的見聞,莫明煊說著,顧氏隻笑盈盈的聽著,並未插嘴,瞧著倒像是對恩愛夫妻,但沒一會兒莫明煊的話頭就轉到梁尚書回鄉祭祖上頭。
“現如今兒快到秋枯的時候了,梁尚書怎麼走了水路?”莫明煊略有些感慨的說道,微合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有多關心這位同鄉。
顧氏笑了笑:“雖說快到秋枯了,可這不是還有些日子嘛,聽下頭的人說,今年上頭雨水足,怕是得到十月裡才會行不得大船,小叔前些日子不也來信,說早間都比往時忙碌些,想來梁尚書這趟怕也不會大張旗鼓的,水路到底是快些。”
莫家老三莫明煒也是在鄴都做官的,隻是這官不大,隻是翰林院的一名修撰罷了,比不得已經做到禮部尚書一職的梁窬文梁尚書,但也是莫家在鄴都的消息來源之一。
其實依著正常些的情形,莫明煊是該動心思舉家遷到鄴都的,但當初張敏之一番話打消了他的念頭,隻讓三弟莫明煒到鄴都先行鋪路。
莫明煊聞言皺眉,卻沒說話,隔了會兒鬆開,才緩聲道:“話是這麼說,可咱們沿江巡視的人卻在滄江上頭遇到些高手,隻怕對梁尚書一行人不利啊。”
江左的碼頭商船大半都是莫家的,為保貨物安全,莫家會在漲水和枯水兩季派人巡江,也算是做做善事,給莫家積累些善聲。
顧氏聞言笑了:“梁尚書乃是國主一手提拔起來的肱骨之臣,此次回鄉,隻怕大皇子也派了侍衛沿途保護,哪個不開眼的敢對他們下手,老爺放寬心便是了,雖說這滄江上的生意咱們莫家占了大頭,可這上頭船來船往熱鬨著,也不止咱們莫家的船。”
便是梁尚書一行人真出了事,也賴不到他們頭上。
“再則前頭挽挽還問起過梁尚書的女兒,瞧著關心得緊。”
先前莫商商同莫傾城說的那番話,抬轎的兩個婆子回來,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回稟了,知道莫商商關心梁允容,顧氏心裡頭便有些不放心啊。
“挽挽是有心了。”莫明煊歎口氣:“這事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梁尚書了,這一來一去,隻希望能趕上才是。”
顧氏頷首:“既然如此,老爺還有什麼可憂心的?”
莫明煊看了眼顧氏,見她臉上還是笑盈盈的,保養得宜的肌膚依舊雪亮,依舊尋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就連眼裡的情意,也沒有絲毫減弱,與初嫁他時燈火煌煌下的雙眸並無二致,隻是少了些羞澀,多了幾分綿長。
“夫人。”莫明煊緩聲叫道,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顧氏會意的白了他一眼,挪到他身旁,纖細白嫩的手剛落到莫明煊手上,外邊就傳來敲門聲:“老爺,夫人,隨喜來了。”
兩人眉頭一皺,那點兒氣氛被破壞得一乾二淨,當下也沒了心思,知道沒有急事下頭不會這時候來敲門,莫明煊起身到外頭,果然看見一臉急色的隨喜。
“老爺,夫人,碼頭傳來消息,梁尚書一行人的船昨晚虎頭岩觸礁沉了,梁家正派人來借船去尋人。”隨喜跑得急一腦門汗,看見莫明煊急忙說道,這時顧氏也出來,聽見這話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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