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紅穡她為什麼會回來遲了？”紅珊忍不住問道，顯然，紅穡沒有及時回來回話，已經算是她的一個汙點了。
莫商商見紅珊等不及想把紅穡送出去，隻笑了笑：“你還真當你家小姐我神機妙算，什麼都算得出來？”說完見莫玫香也好奇的望著自己，隻好道，“也許是又遇著什麼人耽誤了吧，四妹你要是有興趣，不如叫紅穡來問問？”
莫玫香抿唇沒說話，自己大姐院裡的人，怎麼也輪不到她來插手。
紅珊聞言卻小聲道：“遇著什麼人也不能耽誤這麼大陣呀。”
莫商商隻笑笑，對紅珊這樣明目張膽給人穿小鞋也沒有挑明，隻讓她剝著栗子。
栗子剝到一半，紅槿便請著莫傾城進來，後頭跟著莫傾城的大丫鬟彩屏和翠屏。
“妹妹可來遲了，這栗子都涼了。”莫商商先笑道，見莫傾城穿了身正紅的芙蓉短襖，擦了胭脂的臉看起來更明豔，看來為了能壓她一頭，沒少費工夫。
不過莫傾城可打錯注意了，莫商商這張臉更適合嬌俏可愛的路線，跟她從來都不一個頻道上，便是同樣可愛的莫玫香，也不能放在一塊比較。
“不過是些栗子罷了，大姐你身子剛好，可得仔細著才是。”莫傾城笑道，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瑪瑙珠子，仿佛忘了自己早上才因為這事在莫商商手上吃了虧。
莫商商笑了笑：“自然是該仔細著，母親已經問過薑大夫，能用這些，我才讓紅瑚去買回來的，再則也沒用上幾顆，倒是四妹喜歡得緊。”
莫玫香一看見莫傾城進來，就慌忙停下手，莫商商平日裡比較隨和，對庶弟庶妹妹沒有那麼多規矩，但莫傾城就不一樣，跟著顧氏久了，她也沒把下頭這些不成氣候的弟弟妹妹當回事，真正關係好的，隻有莫成蹊。
因此莫玫香有些怕遇見二姐莫傾城，每回見到都少不了要被說不懂規矩，無論怎麼做她都總能挑出來些錯處。
現在聽大姐把話引到自己身上，莫玫香急忙起身叫道：“二姐。”
莫傾城瞧了她眼：“今日怎麼有空來大姐這兒？”說著見莫玫香沒打扮得那麼老氣，又道，“陳姨娘又在尋人麻煩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顧氏管得緊，時間久了，陳姨娘的那些作態還是會被人知曉一二，依著莫傾城的性子，陳姨娘就是給莫家丟臉的，早該連同這個膽小的賠錢貨一塊處理乾淨才是。
然而顧氏另有考量，一直留著陳姨娘不說，還時常告誡她要對下頭的弟弟妹妹寬宏些，這就讓莫傾城心裡很不舒服了。
莫玫香聽見莫傾城這話，臉上頓時窘迫得紅了，抿唇喏喏著聲：“姨娘她今天沒有。”她也很不喜歡陳姨娘的作態，但那是她娘，哪怕在外人麵前不能叫一聲娘親，也是不能否認的。
可這樣的窘迫羞辱，她嘗了好些年，還是沒能習慣。
“沒有？”莫傾城笑了，瞧見莫玫香頭上的珠花有些眼熟，立時握緊手，看向莫商商，“大姐可真是大方，上回父親帶回來的東珠攏共就那麼些，就這樣送給四妹了？”
莫商商見莫傾城針對莫玫香，心下有些不高興，正想把話頭接過來，聽見這話心下微怔，隻笑道：“不過是幾顆珍珠罷了，妹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何必計較著這點兒。”
“我自是都見過，隻是瞧著大姐大方，感慨兩聲罷了。”莫傾城笑道，似乎認定必定在心底後悔著，笑容裡多了些許快意。
東珠曆來有廢珠之稱，往往是碾磨成粉出售，或是尋常家的女子買來戴個稀罕，但這廢珠裡也有出精品的時候，這廢品中的精品，品相質地往往比南珠還好，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並不妨礙世人對東珠的追求。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能有串精品東珠，本身就是很有麵子的事。
莫商商也是這時才知道自己隨手拿給莫玫香的竟然是原文裡值大錢的東西，心下暗道自己沒眼力，但也沒太在意，本來給了莫玫香戴，就是送她的，總不能人家小姑娘回去的時候，還讓人家取下來吧。
因此對莫傾城的這份幸災樂禍，莫商商除了無語，也沒想點破，偶爾讓人得意下也是很好的，才能摔得更慘嘛。
“瞧妹妹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對四妹大方些，就是為了襯托妹妹小氣？”莫商商笑道，臉上多了幾分委屈，一臉妹妹你可彆賴我的神情。
原本窘迫著的莫玫香無措起來，她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見大姐隨意給了自己，隻以為是尋常珍珠串的，聽到莫傾城說是東珠，她心裡就有些慌了，東珠她沒見過，可前些日子二姐因為父親把東珠給了大姐的事鬨了不少脾氣，她是知道的。
但大姐和二姐說話，也沒有她插嘴的餘地，眼瞅著大姐把話說得明白，莫玫香隻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莫傾城這邊讓莫商商這話氣得不輕，原本是想擠兌莫商商的東西給了莫玫香，這丫頭膽小著，回頭兩哄三嚇，再把這珠花毀了，諒她也不敢跟莫商商提。
這東西她得不到，就誰也彆想得到。
可現在莫商商是不要這對珠花，也要把她拉下水，莫傾城如何能不氣，但再生氣也得忍住，理智還在，莫傾城很清楚，這事若是鬨起來，到了母親那兒，也是自己吃虧。
索性今天她出來也沒戴自己那些寶貝，隨手就把手腕上那串紅瑪瑙珠子取了下來，不由分說的套在莫玫香手上：“大姐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小氣才是，四妹且收著。”
莫玫香這下是無措到了極點，瞅著手上的瑪瑙珠子，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抿著唇直到莫商商推了她下：“還不謝謝你二姐？”
“謝謝二姐。”莫玫香慌忙說道，抬眸眼神卻是小心翼翼的，讓莫傾城很不滿。
雖然莫傾城不喜歡莫玫香，可看著她這麼聽莫商商的話，對自己卻好像見到了洪水猛獸似的，心底還是有種被莫商商比下去了的感覺。
可惡！
“謝什麼，都是姐妹罷了。”莫傾城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卻還是笑道。
莫玫香隻覺得那看似溫和的笑裡好像藏著刀風，抿唇勉強笑了笑，慌忙低頭不敢看莫傾城，這又把莫傾城氣得直擰帕子。
她不喜歡莫玫香，卻又希望莫玫香能像對莫商商，不，是比對莫商商那樣更好的討好自己！
莫商商見目的已經達到，見莫玫香被嚇著，急忙道：“四妹膽子小著，妹妹你可彆這樣盯著她看。”
早在莫傾城進門抬手的時候，莫商商就猜著她的心思，不就是有了好東西想炫耀嘛，這樣的情形她可見多了，裝作無意露出來，引人誇讚，隻是莫傾城的道行還低了點兒。
所以在莫傾城擠兌她，讓她把那兩朵珠花送給莫玫香時，莫商商也擠兌著莫傾城，讓她把那瑪瑙串子送給莫玫香。
各有損失，誰也彆想笑話誰。
莫傾城聞言暗暗咬牙，收回目光笑道：“大姐可有聽說，梁尚書一行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莫商商裝作不知，奇怪的看著莫傾城，又有些不好意思，“妹妹彆在意，我這些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消息著實是差了些。”
“大姐竟不知？”莫傾城驚異，隻覺得自己扳回來一程，“昨兒夜裡，梁尚書一行的船在虎頭岩觸礁沉了，父親正忙著幫梁家搜尋梁尚書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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