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商商怔了下，一副才聽說的模樣，隔了會兒才歎口氣：“也不知道允容妹妹怎麼樣了。”
莫傾城見她似乎真不知道這事，臉上笑得更燦爛起來：“大姐你還真是關心允容妹妹，我叫人打聽了，臨行前允容妹妹吃壞了肚子，沒有一道回來，隻是等消息傳回鄴都，她怕是也不得不回來了。”
說道後頭莫傾城收斂了笑意，頗有些同情憐憫。
莫商商知道莫傾城不是真憐憫梁允容，隻是做做樣子罷了，等梁允容被退了婚回江左，欺負梁允容最厲害的，就是她。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莫商商歎口氣：“允容妹妹這一遭也是命苦，隻希望她定下的親事無虞才是。”
“大姐放心，聽母親說，那肖家公子最是守信，必定不會因此背信棄義，辜負允容妹妹。”莫傾城笑道。
莫商商隻笑笑：“不說這些了，聽說母親跟江夫人說好了，把他們的廚子借來幾日，到時我可要嘗嘗看，能讓妹妹你貪嘴的究竟有多美味。”
“大姐你嘗過就知道了。”莫傾城隻笑道，轉而兩人便說起其他，莫玫香在一旁聽著兩人閒話，她沒膽子插嘴，隻默默的低著頭，手裡還沒剝開的栗子漸漸涼透了。
很快外頭就天黑起來，院裡點了燈，紅穡進來問晚飯，莫商商笑了：“這麼快就天黑了，妹妹和四妹用過飯再回去吧。”
莫傾城今天在莫商商這兒沒了兩回臉，聞言便點頭笑道：“既然大姐都準備好了，我和四妹當然聽大姐你的。”
莫玫香沉默了大半天，現在自然也是開不了口拒絕的，她抿唇抬眸看了眼莫商商，又慌忙垂下眼，這樣膽小的模樣讓莫商商無奈，隻好吩咐紅穡把飯菜送上來。
等外頭擺好桌子，三人才出來。
但見著桌上的菜色，莫傾城臉上一僵，暗暗抓了擰緊帕子，麵色如常的坐下。
莫商商見狀隻笑，讓莫玫香也坐下。
菜自然好菜，除了那三碗早早擺上來的燕窩。
隻消一眼莫傾城就能看出來，這就是自己早上讓翠屏送來的，大姐這一病倒是大方起來了，上等的東珠麵不改色的就送了出去，她們也分不得多少的血燕也舍得拿出來給這臭丫頭。
瞅了眼低頭不說話的莫玫香，莫傾城對彩屏道：“拿給四妹吧。”
莫玫香聽見莫傾城提自己，急忙抬頭，也不敢整個抬起來，隻露出雙眼，看見彩屏把那碗燕窩端過來，她下意識的望向莫商商，卻見莫商商隻笑了笑。
“你二姐給你的，你隻管收著就是，她平日裡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又豈會在乎這麼點兒。”莫商商笑道，莫玫香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大姐勸自己寬心，抿唇小聲道：“謝謝二姐。”
這話把莫傾城噎得不輕，她是見過，可無論她見過多少，她都不樂意給莫玫香這個臭丫頭，整天就知道裝可憐博同情，彆以為她不知道這死丫頭在背地裡說她的壞話。
臨著吃飯的時候被氣了這一氣，莫傾城本來就挑嘴，現在更沒有胃口，隻挑了兩個順眼的菜嘗了嘗就停下筷子。
莫商商見狀如何能不明白她是被氣得吃不下，但也沒有說破，樂得裝糊塗，倒是趁機道：“再過幾日就是重陽，聽說花房裡的花開得不錯，不如明日邀江妹妹和陳姐姐過府來瞧瞧？”
莫傾城正氣著，聽見這話不禁懷疑莫商商是不是知道自己今天邀了江琳姝明天過府來賞花，才特地提了陳馨蘭，又想搶她風頭？
“也不知陳姐姐病好些了不，能不能出門。”莫傾城微微笑道。
莫商商一副才想起來的神情：“這幾日出不得門，妹妹不提我都忘了，也不知陳姐姐病好些了沒，紅珊，明日遣人去問問，若是陳姐姐身子好些了，便請她後日過府來。”
莫傾城聞言隻笑笑，看了眼隻悶頭動著筷子的莫玫香：“大姐，原本我是邀了江妹妹明日過府來的，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多留江妹妹一晚，四妹也一塊可好？”
莫玫香聽見二姐提到自己，慌忙抬頭小心翼翼的望著兩個姐姐，也不知該是期待還是害怕。
莫商商卻是聽出來，知道莫傾城沒打什麼好主意，索性點頭道：“不如把三妹和五妹也叫上，人多也熱鬨些。”說完笑道，“這一病在屋裡待久了，倒有些身邊熱鬨些。”
莫傾城點頭：“如此也好，明兒一早我就去同母親說，左右咱們姐妹小聚，也沒那麼多規矩，隻管在挪出個園子便成。”
這話卻是沒錯，江琳姝和莫傾城情同姐妹，平日裡就隨性著，隻是私下裡小聚，自然沒那麼多講究。
兩人商定，晚飯結束時辰也不早了，再坐會兒莫商商就起身送莫傾城和莫玫香出來，她裹著厚厚的披風，十足一副大病初愈還畏寒的模樣，這多少讓莫傾城心裡平衡了些，也沒有多逗留，到路口就回春繁院了。
莫傾城一走，莫玫香鬆口氣，膽子也大了些，小聲叫道：“大姐。”
“怎麼了？天黑不敢回去？”莫商商笑問道，同她走到前頭的小橋邊才停下來，伸手摸了摸她腦袋，“明天早些過來，可彆讓姨娘再胡亂打扮，瞧瞧這好生生的模樣，都讓她糟蹋成什麼樣了。”
莫玫香抿唇嗯了聲，小聲道：“大姐你真好。”
這話把莫商商逗笑了，這丫頭年紀還小，放她那個時代裡，還是個整天滿腦袋幻想的初中生，哪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好。
“你啊，再過兩年才知道誰才是真的對你好。”莫商商笑道，瞧見紅穡過來，懷裡抱著個包袱，“天冷了，趕緊回去吧，我讓紅穡送你。”
莫玫香緊忙點頭：“大姐你也早些歇息。”
“大姐知道。”莫商商笑了笑，對紅穡道，“一會兒把東西送回去，記著當麵和陳姨娘清點清楚，可彆讓她回頭又說丟了什麼東西，尋人出氣。”
這話莫商商也沒避諱著莫玫香，陳姨娘就是那個性子，一會兒見著女兒換了身打扮回去，還指不定想出些什麼個花樣來，若是不防著，肯定又得折騰折騰，可她一個年老色衰不得寵的姨娘能折騰住誰，不過是鬨一場，白白給人看了笑話添些談資，回頭還不是要拿女兒出氣。
莫玫香也沒少被陳姨娘當做出氣筒使，知道大姐說的是實情，心下雖然窘迫，但也覺得大姐是對自己好，若是換了旁人，怕是巴不得陳姨娘鬨起來，看出熱鬨。
紅穡急忙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和陳姨娘清點好了，叫她立個字據。”
“哪有那麼嚴重，字據就不必了，清點清楚就是。”莫商商笑道，“快去吧。”紅穡是在莫老夫人身邊待了兩年才到秋蕪院的，該怎麼對付這些姨娘，心裡有數，不必她操心。
紅穡應下，和丫鬟挑著燈籠送莫玫香回去，莫商商見她們都走了，才扯了扯披風對紅珊道：“回去吧。”
紅珊挑著燈籠送莫商商回屋裡，紅槿和紅瑚已經準備好熱水，伺候她梳洗後，屋裡就隻剩下莫商商和紅槿了。
今晚輪到紅槿值夜。
“下去吧，紅穡回來了讓她來見我。”莫商商吩咐道，她對紅槿始終沒有好感，隻希望這次能把握住機會，把她嫁出去疏遠她，如果不能，那就隻能按著原文裡女主對付她的手段，弄死她了。
從來沒刻意算計人去死，想到要走到那一步，莫商商心裡有些發緊，隨即又安慰自己，頭一回都這樣，經曆過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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