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窬文遇難,府衙裡自然不是擺設,一早就查明情況奏報上去,府衙那般給的定論是意外,大皇子元珩將此事壓下不提,現在又派了貼身護衛來,自然是不相信府衙的定論。
隻是到了梁家,三人沒說上幾句話,梁允容身邊的丫鬟春意就在書房外邊吵鬨起來。
陳習禮一路上同春意倒是有幾分交情,聞聲便出來看個究竟,聽得春意跪在地上哭訴,知道緣由後看了眼梁窬武眼,對萬俟無生道:“殿下以為該如何處置?”
國主下旨,封萬俟無生為秦王,陳習禮稱呼他為殿下倒也沒錯。
萬俟無生對這等家務事沒興趣,見陳習禮把事推到自己身上,也沒有惱怒,隻笑道:“陳護衛是讓本王管人家的家務事?”
“不敢。”陳習禮急忙否認,正要解釋,萬俟無生便道:“既然梁小姐有這片孝心,再多停些日子想來也不會有人計較,不過也不好一直停著,陳護衛說是不是?”
陳習禮急忙應下,梁窬武見狀也隻好應下。
等楚千行趕到時,這廂已經商定好,再停靈一月,梁允容若是再不肯,就隻能將棺材先送到義莊去安放,等查明了再下葬。
這意思,就是要陳習禮在一月內拿出定論了。
“表哥,這個陳習禮究竟是什麼意思?”楚千行聽得隨從將事情講過,奇怪的問道,府衙那邊早就奏報上去,陳習禮若是奉命重查,該先去府衙調閱卷宗才是,且昨日分明已經和梁窬武在驛館詳談過,今日卻又請表哥一塊去。
“還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試探我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罷了。”萬俟無生不緊不慢的說道,神情之中並無輕視,但也沒有重視,就像隻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楚千行卻笑了:“就算有關係,他能尋到證據嗎?”
大皇子元珩爭了十幾年,眼看著已經是塵埃落定,隻等老國主歸西就能順利登上國主之位,現在卻出現個深得老國主喜歡,還和楚家有牽連的私生子,如今更得國主賜婚,搶了傳聞之中的鳳星。
隻怕這月裡大皇子已經氣得肝火十分旺盛了吧。
“證據不證據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有定論。”萬俟無生說道,如果那麼容易就叫陳習禮窺見了底,那他布置這許多,又有什麼用處?
楚千行對這個提議很滿意,就是要讓陳習禮拿不準,如此這局才好。
“表哥,你今日去莫家,有沒有見到莫大小姐?”楚千行笑問道,昨日他去尋莫玫香,隻聽她說莫商商病了好些日子,連門都出不得,似乎是被莫成蹊傳染出花。
莫家為了遮掩,也是費了大力氣。
“再過不久自然能見著。”萬俟無生說道,“惜雲姑娘請你去,可有瞧出來什麼?”
一提惜雲,楚千行的臉色便不大好,但還是把事情說了遍,說完臉色更加的不好,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拉下臉麵來把這女人教訓一頓?
萬俟無生聽完皺了下眉頭,抬手敲了下車門:“去竹裡館。”
竹裡館?
楚千行一愣,這地方他是聽說過的,在城南郊外的一片竹林裡,是家酒樓,聽說廚子手藝極好,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去見識。
“今晨,惜雲姑娘出門不久,她的丫鬟便去竹裡館點了兩道招牌菜,讓黃昏時送到醉花樓,說是她饞了想吃,千行你以為如何?”萬俟無生問道。
楚千行這才明白為什麼那桌子全魚宴,惜雲隻略略下了筷子,就一個勁兒的勸他吃,原來是早有準備。
不過哪有請人吃飯,自己卻單獨備菜的道理?
“表哥的意思是這個竹裡館和她有聯係?”楚千行能想到的隻有如此。
莫商商從密道離開莫家的那晚,暗衛便發現城南那座鬼宅裡人數不少,但當時不清楚裡頭究竟是什麼情形,便沒有現身,等那些人都走了,他們再去時隻通過小七尋到了惜雲,其他人卻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