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我注意到,這老兩口確實有些反常,特彆是楊老頭,總是有意無意的用餘光瞟我。
氣溫逐漸降低,暮色隨之來臨。
遠處亮起了車燈,在鄉間小道上起起伏伏,明滅變化。
我以為是林滄海回來了,就焦急的等在路邊,想第一時間知道事情的進展。
可是車子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是一輛奧拓車,跟我心愛的小奧拓一毛一樣,還沒有上牌,要不然我還真以為是張玲回來了呢。
突然,越過我七八米之後,奧拓車停了下來,可能是由於刹車太猛,車身一滑,直接半橫在了路中間。
車窗緩緩落下,一個人探出腦袋看向我。
我也眯著眼睛看了半這不純純的二球嗎,大晚上開車還帶墨鏡。
“咋,不認識了?”
聞言,我吃驚不小,這是畢超的聲音,這家夥動作夠快,車都提到手了。
一彎腰,我從路邊撿了一塊凍的跟石頭一樣的板磚,提高警惕走了過去。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隻要畢超對我們造成威脅,我就一搬磚讓他一個腦袋兩個瓢。
板磚很冷,暗地裡我拉了拉袖筒,墊在了板磚上。
畢超從中控台拿了一盒軟延安,給我遞了一根,我擺擺手沒抽,他自顧自的叼起一根。
“嚓嚓”兩聲,火星子一閃即滅,畢超用火石打火機點燃,左手搭在車窗上悠哉的抽了起來。
“哎呀,去神木縣辦了一個碎碎的事情,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原來你們一直沒走啊。”畢超摘下墨鏡,煙霧繚繞的說道。
“呃?”
我顧左右而言他,岔開話題說:“真是沒想到,鳥槍換炮了,軟延安4塊錢一包,新車也開上了,紮勢的很啊。”
畢超有點裝逼的擺了擺手,徐徐從口鼻吐出煙氣。
“我這就是小打小鬨,跟你比不了啊。”
拍了拍方向盤,畢超接著說:“狗日的跟農用三輪車就是不一樣,車鼻子太長,看不見路,老是心虛的不行。”
“習慣就好,你不是沒駕照嗎?小心被警察逮到了。”
“沒事,咱這鄉裡都是泥濘,塞警察的車軲轆,哈哈哈。”
正說著,車載收音機裡又開始重複播報古墓盜掘案。
畢超突然收住笑容,關掉了收音機,一挑下巴接著說:“哎,夥計,趕緊收拾攤子撤吧,我走了。”
車窗升起的同時,我提醒了一句:“安全帶,安全帶。”
也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直接把我的話當個屁給放了,畢超揚長而去,車身左右搖擺,看著都懸。
事情到這裡,我的精神高度緊張,看路邊黑黢黢的樹木都感覺跟個人似的監視我們。
快步走回家之後,院子裡已經沒人了,隻有馬兒反芻食物發出磨牙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銅鈴鐺的聲響。
“嘎吱,嘎吱。”
“叮當,叮當。”
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鼻大炮,我斜眼看向了楊老頭老兩口。
鼻大炮捂著嘴湊了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目前沒事,我一直盯著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清冷的月光灑進屋裡,一片斑駁。
“啊~”
鼻大炮打了個哈欠說:“哥,我不行了,你盯著吧。”
說著,他把自製手槍塞到了我被窩裡,刺骨的冰涼讓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