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9月4日,陰,小雨。
窗外下著雨,我的心在狂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會喜歡他,他比我爸年紀還大,臉好燙。
1988年,9月20日,多雲。
嗚嗚嗚,我們居然……真是羞死了,以後還怎麼見人?
這一篇日記,短短兩行,寥寥數句,玲姐用筆給劃掉了,筆鋒所到之處,紙張破裂,但字跡依稀可辨。
1988年,10月5日,陰轉小雨。
死老頭,壞老頭,說是去旅遊,居然帶我一天轉了七個未被開發的皇帝陵寢,大野地一個人都沒有,陰森森的,真是服了,吝嗇鬼,摳死了。
1988年,10月14日,中雨。
我們吵架了,我果然沒猜錯,他們是盜墓賊,他騙了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老色鬼。
不過,我張玲也不是好惹的,哼。
“光廷,收拾的怎麼樣了?”門外傳來了陳多餘的聲音。
“哦,馬上,就快好了。”
答應一聲,我叮囑鼻大炮:“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彆告訴任何人?”
鼻大炮一挑下巴:“對他們兩個也保密?”
我義正言辭,一字一頓:“我說的是任何人。”
“放心吧,沒問題。”
鼻大炮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哎?哥,裡麵寫的什麼啊?”
我沒搭理他,把工作日記揣了起來。
陵園規定小規模的祭奠燒紙可以在墓穴前進行,像頭七這種大規模的焚燒有安全隱患,必須到專門的焚燒塔進行。
鼻大炮罵罵咧咧,說沒有人情味。
“什麼東西?哥,等我死了,可千萬彆把我放這裡。”
“滾你媽蛋,趕緊搬東西吧。”
焚燒塔裡竄起了火苗,越燒越旺,瘋狂舞動,劈啪作響。
張玲生前所用植物被悉數丟了進去。
黑色的煙霧順著四周的開窗翻滾著湧出,飄向了天際。
溫度很高,大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大概半個小時後,火勢逐漸減小,我拿出一摞麵值一億一張,天地銀行的發行的票子。
正要往裡麵扔,突然之間,那些票子竟然“嘩啦呼啦”的動了起來,就跟有人在數錢一樣。
這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
鼻大炮咽了口吐沫:“是玲姐嗎?”
他這一問,大白天的我不寒而栗,輕輕將票子放在台階上,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冥幣一張一張,很有節奏的飛進了焚燒塔裡麵,瞬間被點燃,又在熱氣流的推動下不斷飄動,最後化為灰燼。
晚上,我一個人繼續翻看張玲的工作日記。
1988年,10月25日,陰。
我已下定決心,給老頭子一年時間,如果他不把頭把交椅交給我,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最後,有八個字跨越兩行,比其他的字大出一倍,而且明顯筆力也更重,寫的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呲啦”一聲,我快速往後翻頁,但工作日記自這一天戛然而止,此後再無更新。
拿出手機,即刻撥通了鼻大炮的手機。
幾十秒的等待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你乾什麼呢,這麼慢?”我沒好氣道。
鼻大炮喘著粗氣說:“哥,什麼事,趕緊說,忙著呢。”
肯定沒乾好事。
我問道:“張玲的工作日記就隻有一本嗎?”
“張玲?”
聽我直呼其名,鼻大炮語氣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