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邁步走出去,段懷仁擋在了我的前麵。
“光廷,夥爺會不能沒有你。”
言畢,他大義凜然,伸出雙手朗聲道:“小三子,來吧。”
“祖爺,大鯰魚,你們兩個不用爭也不用搶,我要綁的另有他人。”
郎三勉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看向鼻大炮,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
“大鼻涕蟲,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吧。”
鼻大炮聞言大驚,急忙搖頭擺手:“小三,彆啊,我之前都是跟你鬨著玩的,彆當真。”
郎三勉盯著鼻大炮,笑而不語。
鼻大炮繼續說道:“不就是挖坑嗎,我來,我來還不行嗎,實話跟你說,以前被賣到黑磚窯廠,我就是挖土製坯的,這叫專業對口,我……”
“廢話少說,束手就擒吧。”
話鋒一轉,郎三勉又對我說:“祖爺,你們不是兄弟情深嘛,還是你親自來吧。”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此前,郎三勉就已經動了殺心,若不是我們及時出手,恐怕鼻大炮的腦袋此刻早已經被雙截棍給開瓢了。
大家心裡都明白,鼻大炮一旦被綁,可就真的人為刀殂,他為魚肉了。
如果鼻大炮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對我都無異於毀滅性的打擊。
看我遲遲沒有動手,郎三勉催促了一句。
“快點。”
虎落平陽被犬欺,無奈之下,我拿起繩子走了過去,
“哥,不要,彆,咱倆可是兄弟啊,我身體裡還流著你的血呢。”
鼻大炮把手背到身後,死活不肯伸出來。
左右為難之時,黎芸輕咳一聲,我用餘光一撇,隻見她輕輕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使勁皺了一下眉。
我一狠心一咬牙,說道:“老段,幫忙。”
“這?”
段懷仁有些無所適從,但我既然說話了,他也隻好硬著頭皮照做,將鼻大炮的胳膊給擰住了。
“大炮,對不住了。”
“大鯰魚,臭死魚,絕了,你,你也是個軟骨頭。”
鼻大炮臉都白了,看著我不停的搖頭:“哥啊,你,你真的要把兄弟我往死路上推嗎?”
我一邊綁繩子,一邊湊到他耳邊低語道:“大炮,彆慌,你的手不是沒知覺嘛,沒知覺就感覺不到疼,到時候你……”
鼻大炮此時猶如驚弓之鳥,雖然聽到了我的話,卻沒理解其中意思,大吵大鬨了起來。
“絕了,這,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就因為這個,我就該去死嗎,姓杜的,你跟狗日的城裡人一樣,也他媽的打心眼裡瞧不起炮爺我。”
郎三勉不明就裡,一臉疑惑,警惕的說道:“大呼小叫,乾什麼呢?”
我驚出一身冷汗,生怕鼻大炮口無遮攔,越說越來勁,引起小三子的懷疑,於是一巴掌呼了過去。
這一下打的不輕,我的手都麻了,鼻大炮腦袋猛然一側,不說話了,等他再次轉過頭來,雙眼迸射出萬道寒光盯著我,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
“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哥,這條命是你給的,我隨時可以為你去死,但是以這種方式,炮爺我心有不甘,無顏麵對炮家……”
鼻大炮義正詞嚴,一副馬上要就義赴死的慷慨之色。
隻不過,他突然停了下來,想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無顏麵對我鄭家列祖列宗。”
我他媽差點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還列祖列宗呢,感情這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剛才那一巴掌打過去,把鼻涕也打了出來,斜著掛在鼻大炮臉上,我從地上撿起一塊土坷垃,替他蹭了蹭臉。
“大炮,若能僥幸躲過此劫,咱哥倆一起喝酒,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