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彎腰塌背,偷偷摸了過去,躲在一顆大樹後麵一看,隻見百米開外紅藍光不停閃爍。
不過,並不是警察設崗,稍稍安心了一些。
視線裡,隱隱約約可見三四個人,他們穿著醒目的反光背心,有的抱著保溫杯“吸溜吸溜”喝水,有的坐在帳篷裡手撐著下巴打盹,有的則在大馬路上打起了太極。
“杜哥,怎麼辦?”
“從旁邊的果園裡繞過去。”
二人換作步行,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前麵突然出現了一條深溝,寬約五六米,河麵解凍,流水潺潺。
沿著河岸,緩步前行,不久便到了一個村莊。
此時,天剛破曉,村巷裡除了神出鬼沒的野貓野狗,幾乎看不到人,時不時傳來幾聲公雞打鳴的聲音,更顯得冷清異常。
王小亮指著一麵紅磚山牆說道:“杜哥,你看那是什麼?”
移步過去,但見山牆之上貼著一張紅紙,我用手摸了摸,四邊漿糊還是軟的,紅紙也被夜露打濕,顏料融化滴落,在牆上畫出一道道慘目的印跡。
內容大致說了一件事情,抗擊非典疫情是國家大事,政府統一協調,鄉鎮全麵負責,村民人人參與。
目前疫情總體可控,大致平穩,穩中向好,必將取得實質性突破,階段性勝利。
不走動,不聚集,待在家裡做貢獻,勤洗手,總消毒,開窗通風換空氣。
看完之後,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王小亮問:“杜哥,你笑什麼?”
我搖搖頭說:“你看這像不像是新聞聯播?”
“還彆說,真挺像的。”
其中還有一句,說的是一旦發現外來可疑人員,立刻通知村委會。
正說著話,突然就聽“嘎吱”一聲響,村巷對麵一扇鐵門緩緩打開,剛才那聲音就是門軸轉動摩擦發出來的。
那個年代特彆流行大紅鐵門,有整麵平板的,也有點綴金色或者紅色大泡釘的。
從門裡走出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麵容嬌好,穿著一身紅秋衣,線條優美,不過披頭散發,看起來略顯憔悴,顯然是剛剛起床。
女人手裡端著一個暗紅色水盆,這種水盆做工粗糙,價格低廉,有一股濃重的塑料味,多用來喂養牲畜或者當尿盆來用。
事情發生的突然,我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與女人隔著一條村巷四目相對。
疫情防控正在關鍵時期,紅事不辦,白事簡辦,沒事的話村人大多都不走動來往,突然出現兩個陌生的麵孔。
而且,我們二人由於多日未曾梳洗清潔,再加上風餐露宿,不說是野人,那也跟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女人一下子警覺了起來:“你們是人是鬼?”
我暗道一聲不妙,急忙對王小亮說:“瘦猴,快。”
“嗒”的一聲。
王小亮將拐杖猛然往前一蹲,大踏步走了過去,我疾步快走,才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橫跨村巷之後,距離隻剩三五米遠,女人突然將水盆裡的尿水潑向了我們,同時一道黑影閃過,尿盆裡竟然還有一條紅龍。
這紅龍其意不言自明,我也是聽郎三勉說的,說這紅龍是天下至陰之物,能夠避鬼降妖,驅邪化煞,妙用無窮。
郎三勉還說隻有未滿十八歲的少女所用貼身之物,才是純真紅龍,傳說可以煉製長生不老之藥。
對此,我當然嗤之以鼻,不過印象中好像還真有其事,據說古代為了大量采集純真紅龍,竟然給無辜少女用藥催排,簡直慘無人道。
至於真假,不得而知,不敢妄下論斷,隻做陳述而已,大家各自思量便是。
那女人潑出黃水,竟然喊了一聲:“還不快快現出原形。”
幸虧我和瘦猴躲得快,要不然可真就破了真身了。
瘦猴腋下的拐杖一歪,他重心不穩,單腳蹦跳,晃了幾下方才站穩腳跟。
見狀不妙,女人扔了尿盆,轉身要跑,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寒光一閃,雙立人菜刀架在了女人脖子上。
“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