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玉婷的安排下,我們到了卸貨地點,一眼望去,大貨車排成一條長龍,往返運載貨物。
邵玉婷指著前麵一輛車說道:“就是那輛尾號6789的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搭乘這輛車前往仁川港,然後會有專人安排你們上船,都記住了嗎?”
幾人紛紛點頭。
“行,我和小塵下去把其他人支走,你們趁機上車。”
隨後,邵玉婷和小塵打開車門分左右下了車。
她把搭在頭上的蛤蟆鏡戴好,又扶了扶鏡框,小塵從後備箱裡包了一箱飲料跟在後麵,胳膊肘底下夾著一條香煙,二人走了過去。
美女老板前來慰問一線員工,貨車司機們全都屁顛屁顛地圍了過去。
我一招手:“走。”
一行人貓著腰,肩扛手抬帶著隨行物資,溜了過去,躲進了車廂裡麵。
車廂被彩條布蓋著,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而且這些車都是隸屬於常年與三星電子簽訂運輸合同的車隊所有,基本上可以暢行無阻。
車子緩緩開動,時快時慢,篷布在風勢催動下獵獵作響,像海浪一樣上下翻滾。
篷布是灰色的,我們躲在車廂裡麵就像躲進了一個灰色空間,隨著篷布的抖動,隻能從車幫看到忽明忽暗的光線一閃一滅。
大家無不懷著一顆激動而又忐忑的心,以為肯定會一路順風,可一個小小的疏忽差點讓我們砸鍋了。
卻說剛才上車的時候鼻大炮拖在最後,結果這貨忘記了把彩條布給重新拴係牢固,在一個路口被交警給查獲了。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鼻大炮、王小亮當下就各自把家夥亮了出來。
黎芸壓低聲音,正色道:“襲警可不是小事,彆胡來。”
“那就要看事態發展了。”王小亮冷冷說道。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失去控製,後果不堪設想,因為車廂裡還有好幾百萬美金呢,這個慌沒法圓,而且也會把邵玉婷牽扯進來。
於是,我也言辭果決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卡車停穩,司機與交警談論了什麼,我沒聽明白,不過猜想應該跟國內差不多,因為交警查看了各種資料。
我們躲在車廂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連呼吸也放慢了節奏。
我想起當時從永陵地宮死裡逃生,一個人躲進運煤車的發動機艙,最後被我丈母娘救了的那一幕。
時過境遷,但這一幕卻何其相似。
就在警察查看證件的這個間隙,司機假裝無意,實則有心地開始整理蓬布。
恰在此時,我與他四目相對,不過誰也沒有說話,他給我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讓我們車輕舉妄動,他自己可以應付。
“嘩啦”一聲。
那一絲亮光突然消失,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蓬布被重新蓋好,並且綁紮牢固。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卡車緩緩開動。
雖是虛驚一場,可把大家嚇得夠嗆,不知不覺我手心裡出了汗,在褲腿上蹭了蹭。
此後一切順利,我們到了仁川港。
車子停穩以後,就像按下了暫停鍵,時間也仿佛停止。
等了大概一根煙的功夫,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司機打開車門從駕駛室跳了下來,嘴裡叼著煙,眯著眼睛四下看了看,然後將篷布打來,衝我們一甩腦袋,說道:“卡咋。”
“他讓我們走。”
黎芸聞聲先動,第一個跳了下去。
大家陸續下車,連人帶東西全部換乘了另一麵包車。
幾分鐘後,等我們從麵包車上下來,一艘大船入目,風也驟然大了許多,夾雜著海腥味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