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怕往回想,記憶片段定格在了白若雪遇害當晚。
我記得在打完電話之後,黎芸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紅姐和鼻大炮緊隨其後,其他人則是陸續趕來。
我還和劉元寶起了衝突,林滄海提著槍姍姍來遲為我拔瘡,最後是白若水振臂一呼製止了一場看起來幾乎不可避免的危機。
然而,我問過張媽兩次,兩次她的說法如出一轍,說當天晚上,林滄海是和黎芸一起乘車離去的。
顯而易見,張媽對我撒謊了。
“砰”的一聲,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頭,張媽這個老東西,在我麵前竟然兩麵三刀,實在可恨。
“不對。”
轉念又一想,張媽或許也隻是一個棋子而已。
因為她說自己隻是看到了二人離去的背影,從衣著打扮判斷得出的結論。
換言之,張媽並沒有看到林滄海和黎芸的正臉。
那麼,就會有一種可能,張媽看錯了,或者她看見的兩個人是有人喬裝打扮而成的。
也是天公作美,恰在那幾天,當地電視台要拍攝一部《走進文物,了解曆史,戀上西京》的宣傳片。
博通堂作為當地,乃至整個西北地區聲名鵲起的古玩店,有幸入選了這次拍攝。
他們便利用這個天賜良機故意弄了幾個博古架,讓張媽稀裡糊塗加了個班,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們不在場的見證人。
“嘶!”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如此處心積慮,簡直太陰險了。”
突然,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裡瘋狂滋長。
對於黎芸第一個出現在白若雪被殺的現場,當時我就很奇怪,她住得也不近,怎麼來得這麼快,隻是情況緊急,也沒往深處細想。
如今回頭看,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一直就在附近,而這也恰恰解釋了一個一直以來困擾我的問題,那就是前幾次凶手穿的是家樂福超市的工作服,而殺害白若雪當晚卻換成了夜行衣。
“天啊,難道阿黎就是……”
我渾身一個哆嗦,癱坐在了床上,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可是內心卻無法逃避,因為一直以來我要尋找的真相呼之欲出。
黎芸的音容笑貌浮現在我眼前,卻變成了虛偽的麵具,化成了無儘的憤怒。
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當下拿起電話,給黎芸打了過去,提示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胡亂的套上衣服,摔門而去,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她當麵鑼對麵鼓的問個清楚。
這一晚的風特彆大,吹的黃葉漫天,沙沙作響,就連昏黃的路燈也跟著微微晃動,仿佛天地都跟著動了起來。
車子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而去,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到了樓下,我抬頭一望,黎芸家裡漆黑一片,一步三階上了樓梯,使勁敲響了房門。
“阿黎,開門。”
“彆躲在裡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
我義憤填膺,連踢帶踹,手腳也沒了輕重,敲門聲山響,在樓道裡回蕩不停。
“嘎吱”一聲。
隔壁的房門打開,一個身穿睡衣的大哥氣勢洶洶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