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法倒不至於,就是……就是有些難看。那什麼,臣不說那些了,就是想問問這書院的管理方麵……”
“你來定!爺我是個甩手東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屠之佑一聽那精神頭越發得足了。
他連忙說道:“第一條,不得有男子出入!包括你!”
“放心吧,我不去!我若是去了,誰還放心把女兒送到我書院去讀書?那樣爺的銀子又如何能賺得著呢。這樣,你可以定個規矩,每日學員入院之前,全部男丁點名清出,一律回避,隻留侍女在書院裡。散學以後,學員全部點名離開,那些男仆才能放進來收拾雜事。”
“一言為定!”
“什麼叫一言為定呀!”劉永銘不爽得說:“你都是山長了,自是你來定,你來管。或者這樣,乾脆也都不要什麼男仆了。直接招一些丫鬟或是老媽子來乾活。男的一律不要。你若是無心管理這些,從那些侍女裡提拔幾個出來做管事也就是了。”
屠之佑連忙又問道:“那教喻先生呢?先生總得是男的吧?”
“怎麼可能!彆說是鬨出先生與小姐之醜聞了。即使是無良之人要壞爺我的生意,傳出點教書先生與小姐的緋聞出來,那爺我的書院就彆想開下去了!我那些兄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得防著他們一手呀!不過你沒關係,我對彆人不放心,對你這個老學究還是放心的。”
“屠之佑連忙又問道:“那先生怎麼辦呀?總不能沒人教書吧?”
劉永銘笑道:“我安排好了。我紅杏樓裡還有一些姑娘,她們琴棋書畫都會一些,可以暫時拉過來教書。”
“青樓姑娘?”
“放心,都洗白了身了,外麵人不會知道她們曾是青樓姑娘。且有一些就沒接過客。”
“沒接過客?”
劉永銘歎道:“這事說來……得怪老天爺咯!這幾年天災又多,父皇天天為百姓忙得覺都睡不好,我看著心疼呢。於是呢想要在他麵前也做點好事,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然後……然後我就從那些災民裡多挑了些姑娘。”
屠之佑急道:“阿!六爺,您這哪裡是為皇上呀!你這分明是逼良為娼呀!”
“去你的!胡說什麼呀!剛剛不是說了嗎?好一些姑娘教出來以後就沒接過客,有一些還是雛呢。豫王當初就從我這裡買了這樣的兩個回去。長安城裡的大戶人家也沒少來爺我的紅杏樓、綠綺閣裡要這類素人!”
屠之佑歎道:“我說您的青樓生意如何會這般好賺呢,原來您是靠著賣人賺錢的呀!”
“看你說的!這年頭,能活著就不易了!洛陽那邊遭了大水,現在那些貧民已經在賣兒賣女、易子而食了!能救一條命就救一條命吧。活著雖苦雖累,隻要能活下來,總是還有前望的。”
屠之佑感慨地說:“若是哪天百姓真能遇災而無慌就好了,那樣也就用不上這等非人之舉來救世。誰知道會有多少人打著行善的借口做那畜生都不如之事呀!哦!臣不是說六爺您!”
劉永銘笑道:“就算你是在說爺我也沒關係。至少你心中還存有善惡,一個不知存善去惡之人爺我可不放心把女書院交給他呀。其實紅杏樓裡的好姑娘幾乎都被人挑走了,就剩一些長歪了的,教教那些小姐一些琴棋書畫也是夠用了。將來書院若是做起來,可以返聘那些成績好的優生,讓她們留校教書。”
“什麼?讓正經的大戶小姐留校教書?六爺,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多少農家婦人也都在田裡乾活,做些養家的營生呀。讓小姐們有一份收入怎麼了?在家繡花織布是營生,在女書院教書就不是了?你這腦子都不如陸預來的開明!”
屠之佑用手指敲著桌子說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隻要沒那麼大的學問,便不能與家主爭鋒,彆弄得家中男戶女主有事沒事就論理辨經。”
“你家裡誰說了話?”劉永銘冷不丁得問了一句。
屠之佑賭著氣說道:“當然是我了!”
“哦。也對。你與你妻子意見相同之時,她聽你的。若是意見不同之時你就聽她的?”
“六爺你……”
“你若不是因為懼內,家中開支不足被你妻室數落,你會腆著臉應下這差事?怕是在心裡覺得你家那母老虎比爺我還可怕吧?女人在家與男主爭鋒與問學有個屁關係呀!你這個翰林在學問上還能不如她?”
“唉!”屠之佑歎了一聲,隻得低下頭去。
而後他緩緩得說:“就按六爺說的吧。反、反正也就那樣了。不過……”
屠之佑說著又抬起了頭來:“臣總覺得六爺您不是那種真會放了那些姑娘自由身之人,不知……不知您以前養她們的花費……”
“你哪裡來的那麼多疑心呀!她們怎麼可能是自由身!這年點頭又不是沒見過大街上餓死人的。供著她們吃喝就不錯了。你自己也知道,書院裡最大的開銷,就是先生們的束脩了!”
“合著在這裡等著呢!你剛剛還說書院賺不賺錢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