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的火光搖曳,將凱亞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暖色。不過這層暖色卻蓋不住他臉上的那一絲擔憂和疲憊。
指間的羽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
就像克洛伯所預料的那樣,將一切都安頓好以後,精神和肉體都遭到極度摧殘的凱亞還是強撐著寫起了密信。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就算這封信送到了琴的手裡,對方多半也不會按照他的囑托躲起來。
且不說她能不能躲過白洛的“追殺”,身為代理團長的她也不可能會選擇躲避。
“嗯?”
筆尖懸停,凱亞的獨眼微微眯起,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聽到了走廊裡橡木地板的細微聲響,有人過來了。
信紙被他迅速對折,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一直放在手邊的單手劍也被他握在了手裡。
這個時候,酒莊裡的仆人可不會過來打擾他,大概率是彆有用心之人。
是白洛嗎?他終於要來敲自己了?
不知為何,想到這一點兒以後,凱亞甚至有點兒小興奮。
趁著對方還沒有過來,他將自己收在袖子裡的信件塞進了旁邊隻有愛德琳和迪盧克知道的暗格裡,靜靜等著對方的到來。
“不對......”
當水霧開始彌漫的時候,凱亞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來的人可能不是白洛。
一個身影已經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克洛伯閣下,既然已經來了,何不進來談談?”
歎了一口氣,凱亞開口邀請道。
不管是這個名為克洛伯的女性,還是那個叫住銀的煉金術士,都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如果是白洛過來的話,他大概率會被放倒,但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這兩個小卒子的話......壓根可不會像白洛那樣手下留情。
房門無聲的被打開,克洛伯邁步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的看向了凱亞。
“進彆人書房不敲門?”看著眼前這個疑似故人的存在,凱亞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卻一點都沒有放鬆警惕:“你們愚人眾的作風向來如此嗎?”
克洛伯沒有回答凱亞的調侃。
她站在門口,水流在她周身流轉,仿佛一層朦朧的屏障。她的目光冰冷而銳利,和在白洛身邊時截然不同。
“我過來隻是想給你一個忠告。”克洛伯緩緩開口道:“最好讓你們那個琴團長躲遠點,越遠越好。”
在對方開口之前,凱亞有聯想過很多可能性。
比如對方是想暗殺自己、或者是幫白洛帶話、亦或者是警告。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更多是在幫他。
思索片刻後,凱亞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劍柄:“克洛伯閣下深夜來訪,就是想說這些?”
克洛伯邁步向前,房間裡的霧氣似是比之前又濃鬱了幾分,不過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鎖定在凱亞的身上:“你以為我是危言聳聽嗎?那位的惡名你可彆跟我說你不知道。”
這霧氣可是她為了唬住凱亞,特意搞出來的,她就是要讓對方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甚至於之前凱亞會發現她,也是因為她特意露出了破綻。